梁粒粒笑了笑,正要开口,鼻子一酸,又是个喷嚏。
任献芬在屋里喊了一声:“赶紧进来烤烤,饭好了老会儿了,吃点饭热乎一下。今天就别往上山跑了,你捡的那点柴,嘉合手上稍微耙快一点就出来了。”
梁粒粒有点不好意思。
任献芬边舀饭边唠叨:“你在我们家搭伙给了口粮,不需要再给我们家送柴火,知青点那边,你不吃饭也不用水,那也不需要打柴火送过去。年底就这么几天安生日子,等过完年一开春,过了初五那活就上来了,想歇也没时间了。”
说到捡柴这个事情,任献芬回头想了想,梁粒粒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实诚的不能再实诚了。那些知青跟社员搭伙为的不就是不想煮饭不想干活,她到好,口粮拿来了还傻乎乎的往山里跑。虽然干不了多少,但是态度摆那了不是?
儿子中意的人,她就是再不看好,那也没办法。岳家村这边条件差,家里穷,处对象这种事情他们当爹娘的使不上劲儿,只能干看着,别给拖后腿就行了。
明娟昨天一番话点醒了她。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不管是城里还是他们山里都是这样的。
姑娘大了总要嫁人,嫁个男人知冷知热,家里和和睦睦,这是女人一辈子的幸事。
可要是嫁个男人一身臭毛病,家里乱七八糟的,就算家庭条件好,有两个钱有什么用。
这男人啊,能挣一块钱愿意给你花一块钱和他能挣十块钱只给你花一块钱,这里头差别大着呢!
梁粒粒抱着饭盒吃着热乎乎的咸菜糊糊,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心里暖乎乎的。
饭里面她加了咸菜和辣椒酱,有点辣,吃的鼻尖冒汗,堵着的鼻子这一下竟然通了,就是不停地流鼻涕,好烦人。
吃完饭任献芬要去山上,给岳明娟安排活:“你哥那屋,我昨天瞅着他把被子拆了给洗了,晒也晒的差不多了,这天一阴下来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到太阳,浆也浆不成,你等下在外面铺席子给缝了,光盖着棉絮,要不了多久那棉絮就能被他俩给整的没样了。”
岳明娟应了一声:“喂了猪我就缝。”
任献芬道“完了有时间就去自留地里面,看看能弄的菜弄点回来,这说是十五六杀猪,这明天都十六了,嘉学还没见人影,也不知道杀还是不杀,准备着,淘洗好,免得到时候冻手冻脚的。”
说着,人就去了外面,窸窸窣窣响了两声,大概是拿着背篓镰刀什么的走了。
梁粒粒拿着火剪蹲在火边上烤火,岳明娟在灶台那里烧水洗锅。
洗了锅碗的刷锅水刚好再加点煮熟了的洋芋疙瘩和麦麸什么的喂猪。
一年到头,猪也就只有腊月前后要被宰的时候能吃点粮。
梁粒粒边擦鼻涕边跟岳明娟讲:“缝被子在哪里缝,我帮你缝好了。”
岳明娟迟疑了一下:“粒粒姐,你,你会缝被子吗?”
梁粒粒笑道:“会呀!针线活我都能做,就是,就是不会纳鞋底子,我手上没劲儿。”他们家也跟少穿布鞋。
岳明娟开心的继续忙碌起来:“不会纳鞋底子有什么关系,我跟我娘都会呢!等我手上的那双好了,再糊褙子给你纳一双。”
梁粒粒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来的时候冬天夏天的,鞋子都带了,不缺鞋子穿的。”
岳明娟没应,有没有是别人的事情,做不做是她的事情。
等岳明娟喂了猪,就将家里的竹席子搬去外面房檐下面,然后把岳嘉合洗好的被里被面床上的棉絮给拿了出去。
被面和被里都是布一块一块凑起来的,被里是白色的,但是也有的地方一块一块的发黄,被面那是什么颜色都有了。
岳明娟有些不好意思,都不敢去看梁粒粒的脸,和她搭手把被里捋开,又把棉絮放上去,然后加上被面。
“布票太少了,拿上钱都不好买,家里的被子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