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山上一切灵兽的习性都了如指掌。
雪鹿最是喜欢被人抚摸挠痒颈下的毛发,它们会跟着本能摇头晃脑地蹭蹭那人的下颌,以示亲昵。
路北灼也差点跟着做了,还好克制住,不然恐怕要发疯。
他撤了鹿蹄,从慕南絮的怀里挣脱,离开那个过于水生火热的怀抱,却又怕慕南絮治好伤就放走他,有点焦急地环顾了下四周。
还好他在一旁雪堆里发现了一种可以使伤口溃烂的药草,路北灼望了眼慕南絮的白绫,暗自啐了句“活该”,而后当真慕南絮的面扑向药草,鹿身在上面打滚一圈。
被结界所烫的伤口再加上萝麻草的毒性,她就算是药尊,也得治疗他个七天七夜。
路北灼坚信慕南絮会救他,他的师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塑造她人美心善形象的机会。
果然,慕南絮感知到他的举动,素手一挥将那些萝麻草全部销毁。
“小东西真是叫人不省心。这萝麻草……”她分明早就吩咐过包瑞将方圆十里都铲除过一遍。
慕南絮顿了顿,颔首思索片刻道:“罢了罢了,你这伤因我那徒儿而起,而今你灵识不明,误碰毒草也皆因他,我自不会弃你不顾,你跟我一道上山吧。”
她捏诀召唤出自己的本命武器,路北灼认得,就是缠绕于她腕间的柳条,名唤“迢迢”,通灵性,变幻莫测。
迢迢从慕南絮的袖口里钻出,如一条灵活的蛇。它从尖头开始盘绕,绕成了个大圆盘。
柳尖裹住雪鹿的躯体,将路北灼扔到圆盘上,慕南絮就这么载着他飞上雾霭山。
不远处的天边重峦叠嶂,层层云雾缭绕其间,矗立于雾霭山头的宗门宫殿就如世外崆峒,透着壮美的缥缈之感。
这里是路北灼长大的故土。
原来已经相隔一百年了。
倒在迢迢上的雪鹿眼眸清澈眺望远处,而慕南絮则坐在他的身前,半空中的苍风将她的道袍吹飞,勾勒着慕南絮妙曼的身段,不知怎得就占据雪鹿所有的视线。
路北灼滚了滚喉结,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杀她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