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那些金光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最后变成了无数的金点随船而动,竟有成千上万之多。
“哗啦——”一声,有什么跃出水面,在冰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曲线,又重新沉入水底。
一声清晰的叫喊炸响在耳边。
“天哪——黄金鱼,这么大一群!”
这一大群密密麻麻随行在船队旁的生物不是别的,竟是一大群金色的鱼。且这鱼同那家养的金鱼不同,只有细细观察才能发现,这些鱼的眼睛是红色的,像是上等的珊瑚珠一样温润艳丽,而这些鱼的身体反射着锐利的金属光芒,竟然是真金的色泽。
以黄金为身体的仙鱼,还是如此惊人的数量,难怪下人们会如此的惊诧。
业挽先问童子:“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童子茫然地摇摇头,接着,他面色凝重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抬头,认真地看向业挽,黑亮的瞳仁里闪烁着认真。
“请业姑娘放心,您是仙尊的客人,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一定会护您周全的。”
小小年纪,怎么说话和大哥一个味道。
业挽想着,转身唤来了一直在外头候着的小厮,吩咐道:
“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是传小姐的话,不允许任何人捕捞这些黄金鱼,除船夫外的人全部回到船内,不准在船头停留。”
小厮离去后,童子拉了拉业挽的衣角,担忧道:“业姑娘这样说的话,他们难道就会听从么?”
“不会。”业挽淡淡地说:“人心逐利,黄金当前,我说的话算什么。”
“那么....”
“阿宁。”业挽忽然叫了童子的名字,童子抬起头,瞥见业挽凉薄之至的眼神,他的身体僵了一瞬,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应道:“业姑娘?”
“麻烦你去和船夫说一声,让船队暂时靠岸。虽然很遗憾不能尽快赶到洛滂,但再这么下去的话,那就不是耽搁一天两天的事了。”业挽看向水面,说道:
“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如果船上有人偷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想必主人是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话确实。只是这反常之妖,为何会出现在身为仙器的山河图中呢?
她抬起头,看向茫茫不见尽头的霜白天际。
庄冥啊庄冥,就算你再怎么不关心你这个便宜弟子,可就连魔气污染都未曾察觉。你还真是老糊涂了啊。
.....
“仙尊,仙尊。云祁山来人了,说是有急事要找您。”
丝质的书卷翻过一页。
“何事?”
“据说是山河图的问题。您还记得吗?那张山河图是云祁山进献给您的。”
“可就在这两日,云祁山的宝物库发现了魔物的踪迹,云祁山来使说这说不定和魔尊现世有所关联,还请仙尊亲自过目山河图,以防魔气侵染。话虽如此,可那山河图不是已经……”
玉笔轻落。
“来使何在。”
“还在山脚候着,请问仙尊,需要把人请上来么?”
“请上来?”就像是听见什么极为好笑的话一样,男子重复了一边童子的话。他放下玉笔,缓缓起身,衣裾在袅袅青烟中微微摆动。
他的虹膜,淡的像冬日结的陈冰。
似乎在笑,但仙尊应该是不会笑的。
所以……仙尊是在生气?
意识到这一点的童子浑身冒出冷汗。
“虽说是云祁山那边的失职,但忘了那边一贯的作风,却是本座的不是。”声音也犹如碎冰般清冽。
“归谋,告诉来使,若他诚心想要道歉,就让云祁山的长老亲自来见本座,正好近日无事,本座就在洛滂,随时等待他的大驾光临。”
近日无事?鹤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