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信众里竟有个新面孔,便拉起他,允许他提问。
萧烬理好衣襟,恭敬提问:“请神使开示,假使弟子按照功德法行事,但想知道自己的前世来世是作何样子,该如何得见?”
吉祥神使有点紧张,但听到问题后,他松了一口气:“多多放生,便会心想事成。”
每次法会前,功德会的周慈都会命令他提前背诵可能会出现的常见问题,对于一般的问题,他基本不会说出纰漏。
萧烬展颜,笑得像刚磨好刀的刽子手:“那神使以为,自己的前生和来世又是如何?”
“这个问题怎么答?”神使犯了难,脑门子闷出汗珠,他看了眼旁边的侍从。
侍从从容应对:“神使前世是天人,后世也是天人,是带来神谕的使者。”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神使随声附和。
雪然没憋住笑意,周围人瞪她一眼,她只好把脸靠在连长晋怀里,掩住笑意,但仍舒耳听着萧烬那边。
萧烬不悦地指责道:“我问的是神使,没有问神仆你。”
收善款的人正好走到雪然旁边,雪然摆了摆手。她回头看一眼萧烬,见他势要扛上,担心他会出危险,便小声在连长晋耳边念叨:“我们在外面等等萧烬大人。”
连长晋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停步,拉着雪然往外走,在门口处站定。
萧烬见侍从不再说话,笑了笑,继续提问:“既然神使前世是天人,那在您的眼里,神是什么样的人?”
吉祥神使沉默了半晌,吭哧不出一句。
坐下已有骚动,心中开始窃窃私语。
“神使眼里的.....”侍从正要代神使回答,刚一开口,却被萧烬质问:“我问的是神使的眼中,没有问别人的眼中。”
吉祥神使破罐子破摔,说道:“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没见过他。”
萧烬抓到话头,认真逼问:“神使没见过神?”
“人怎么可能见过神?”吉祥神使驳斥,说完他却是心虚地低下了头。
听到这话,萧烬扬眉吐气,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击溃这位招摇撞骗的神棍。
吉祥神使对侍从说:“我有些累了,快扶我回去。今日法会就到这里。”
萧烬看到神使即将陷入窘迫而落荒而逃,胸中有一种酣畅感。
早前他听闻澜江县神通之事,立刻便知功德会是一群神棍招摇撞骗。这世上就没有所谓神通,只有人心和诡计。他期待在场的群众得知自己上当后,会因失望而离开神殿。
却想不到,吉祥神使走后,殿内依旧满满当当,没几个信众选择离开。
全场默了半晌,忽有人对萧烬嚷道:“神使说得对啊,人怎么可能见过神。”
还有人帮腔:“怎能浪费神使时间,问这等没有意义的问题。”
“他该不会是捣乱的吧。”
这一语惊醒殿内的信众,两壮汉迎面走来,架起萧烬的胳膊,拖着他向外走。
昨天萧烬被鱼咬得满身开花,今日他被像沙袋似的这么拎起来,狠狠地丢在粗糙的石板上。他从神殿高高的石阶上,慢慢滚落下去,痛得如砧板上蹦跶的鱼。
萧燃仍站在殿内,漠然地看着他二哥被丢出去,随后微微摇头。
雪然和连长晋趁着骚动时,走出了神殿,慢慢扶起萧烬。
在春望和连家其他侍从的搀扶下,萧烬回到客栈,他正端着一辈普洱茶,细细品着。
门口传来通报,萧燃回到客栈,前来探望负伤的兄长。
萧烬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并仔细地合上盖子,坐正了身子,尽管屁股仍十分疼痛。
萧燃进屋后只问一句:“二哥不会绝后了吧。”
雪然尴尬一笑,拿着帕子捂脸。
萧烬一时哑口,只好连长晋代回道:“不至于。你哥一贯生命力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