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指他还是赵傲天,但看张嬷嬷始终低着头,他也没有上前打扰,很快离开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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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城内卯时钟声响起,满朝文武都已经准备就绪,等待开始处理今日的繁忙公务。
城内也有一位官员是例外。
盛天青昨日才班师回朝,圣上特赦他先歇息在家十日。不过即便是特赦在家,他今日也不在家中。
他早上睡到自然醒,起身换了一套简约的白色道袍,头发用青色粗布带扎起,他本就生得俊美,如入世谪仙。
一辆马车从盛家出发,行至南城门不到五十步处,见有葱郁草木环绕的阁楼。
烟雨阁是盛天青自筹建的高阁,阁楼为四层,第一层围绕着层层密密的树木,远远望去仿佛楼阁悬空。
阁楼管事听见门环嗒嗒叩响,他躬身开了门。
他眯眼一瞧,发现门外竟是阁楼的主人盛将军。
往常盛天青虽不至于不修边幅,但他脸上胡子乱蓬蓬,今日胡子整理得熨直妥帖,还时髦地夹了个胡夹,打扮得仙风道骨,直教人啧啧称奇。
盛天青一进入阁楼,微侧头询问阁楼管事:“吴姑娘在里面?”
管事不明所以,点头称:“老爷说得可是吴秋韵姑娘,少爷的前妻?在里面呢,只是她性子懒散,这个时辰她还未醒。”
管事正要使唤丫鬟,叫醒惰性十足的吴姑娘,盛天青却阻止了。
盛天青笑了笑,声音里夹着几许温柔:“不着急唤她出来,让她继续睡吧。我去香兰亭小坐一会儿,她若是醒了,记得请她去那里。”
午时将近,盛天青指派人搬来一张四脚圆桌,放上铜锅,将热水倒入其中,备成火锅。他还切了几盘羊肉、鱼虾,摆放在一旁。
桌上摆放着两个碗,两双筷子。
盛天青拿着一副筷子,迟迟不肯动筷。他对着空气愣神,看着火锅上方蒸着的白色热气。
一双筷子夹着肉片,伸入锅子内,涮得肉片褪去血水,便要捞上来。
盛天青终于动了筷,夹住钳着肉片的筷子。
他抬眸,看向身穿绀碧对襟的女子,说道:“烟雨师妹终于肯醒了。”
吴秋韵白了一眼盛天青,出言刺道:“师兄竟然肯认我,还以为您吃香喝辣,早就忘记寻找我们下山的目的了。”
“我们下山是为救世,我现在不正是在做吗?”盛天青开筷子,看着吴秋韵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道:“倒是师妹惰性见长,若不是这锅火锅,不知何时才肯起来。”
吴秋韵重重按下筷子,想到下山后一路来永安的经历,怨气难消。
她忿忿道:“到了这破地方,女子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世道恶人甚多,去寻师兄的路上,我还被人发卖到吴家做使唤丫鬟。”
盛天青斟了一碗菊花茶,递给吴秋韵败火:“难怪听崔旖唤你作吴姑娘,我还记得你原来姓段。”
段烟雨打了哈欠:“这还不是你的锅。你教子无方,永安官家姑娘没人想嫁盛鸿渐。吴家便把我扮成吴秋韵,替她出嫁。”
此话一落,盛天青抬眸,招手命令山上侍奉的侍从离开,只留下他和段烟雨。
盛天青哀叹一声,“我也差不多。”
段烟雨反唇相讥:“哪里差不多?师兄功成名,又有如花美眷抱着,还是两个。”
段烟雨比划着两根指头,越想越气,又唾了一句:“脏男人。”
盛天青:“盛泥匠临死前,托我照顾他一家。对他之前的事我也不了解,但我也懂‘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这些年对她们都保持界限。”
“别炫耀了。不光如此,你还是是盛太后的爹。”段烟雨瞪了一眼盛天青,转移话题又问:“对了,你在这边人脉广,可有找到师父?”
....
盛天青带段烟雨乔装去了城内的猫舍。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