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羡若有所感,转身看他时,他却神色如常。
“怎么了?”他笑着问。
“无事。”她步入寝宫,这里冷清的吓人,偌大的宫殿,却连个宫人都没有。
眼前尽是一片灰败景象,自从皇帝为她在宫外建了公主府,她就鲜少回这里来了。
往昔种种浮现眼畔,她没有看江祈年:“本宫问你,当真不识南中质子?”
“贱民不识。”还是那个答案。
她便不再问,敲了敲了殿门,“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一个宫女拉开了门,见来人是许卿羡并不惊讶,她似乎不能说话,只行了礼便往屋中走,屋里有着微弱的烛光摇曳,却安静的吓人。
“你似乎并不好奇本宫会来。”转过屏风便对上南中质子平静的目光。
南中质子微弱的靠在榻上,一张脸早已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不再有过去的影子,只是如此落魄之地,他的发仍是梳的一丝不苟,衣衫也干净的紧,带着淡淡的清香,他的嗓音嘶哑着,像是老人的声音,布满沧桑。
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腰间的玉佩上,细看能找出和江祈年那块玉佩有所不同。
“公主……”他想要起身,奈何实在没有力气。
“无妨。”许卿羡阻止了他的行为,轻车熟路的坐在椅子上,“今天来,是因为本宫寻得个有趣的人,你若喜欢,本宫便将他引荐于你。”
在她身旁的江祈年乖乖地向南中质子行礼。
南中质子似乎愣了一下。
“公主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本王却没有夺人所爱的习惯。”
“只是他同你有几分神似,本宫还以为是你养在身边过的人。”她语气轻飘飘的,似乎不怎么认真。
“质子可还知本宫初见质子时,月亮也像今天的一样圆。”她貌似不经意间看向窗外,却是明晃晃的试探。
江祈年似乎是在风口被吹住了,忍不住微微轻咳了两声,许卿羡敏锐的转过头看向他。
南中质子顿了顿:“公主莫不是记错了,本王初见公主时,分明是在白日。”
他却低低的笑了起来,面容舒展,很像从前言笑晏晏之时。
很像很像,但……
太像了,有些过满则亏的意味。
她抬眸,不知他为何而笑。
“公主还是像从前一般,疑心病这么重。”南中质子细细品了口茶,同他多年前的动作完全一致。
被当面戳穿了心事,她并不在意,原本皱起的眉头舒展开,展颜笑了:“宫中水深,疑心病重些也好。”
“公主所言极是。”
离开宫中时,她略显怅然。
她转头看向江祈年,有话想问他,却迟迟不知怎么开口。
最后只化成一句:“你今日做的很好。”
“若我得胜归来,可将你调入宫中。”
江祈年闻此,摇了摇头:“贱民不愿入宫。”
她没问其缘故:“那你想要什么,你帮了本宫的忙,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等许卿羡被公主府派来的马车接走后,他缓缓的笑了。
“只怕公主给不起。”他轻轻哼着不着调的曲子,眸中的野心不再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