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弹劾(2 / 4)

又前往钱府问候。仍旧没能见到钱文婷和钱家主夫,仍旧饱受钱家下人的冷言冷语,唯一不同的是,今日他那位挂名表弟孙琢,比昨日蔫了许多。

江澄瞧着那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呆立在钱府客厅犹如一只淋了暴雨的公鸡的年轻男儿,又无奈又心疼。这孙琢当初也是北境世家的小公子,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来着?可是那侍夫还没能彻底脱险,他也不敢带着孙琢回去,只让侍儿悄悄到一品酥去买些点心,塞给这孙琢,让他在夜里钱家下人去休息的时候,默不作声地食用。

“表哥,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孙琢接过糕点快速笼在袖子里,红着眼圈问他,声音沙哑,这位孙小公子,显然是有些站不住了。

“这得看那位侍君能不能平安,你呀,还是替他向姚天女神祈求保佑吧。”江澄心头也很忐忑,已经十几个时辰过去了,若是钱家这位没出世的小姐真保不住,他怕是从此要和钱家结怨了。但对于孙琢,他也说不出什么狠心责备的话,这个表弟虽然心术不正,却不是个极其恶毒的男儿,又与人家宽侍君无冤无仇,应当不是故意冲撞人家。事出意外,他只有和孙琢一起面对。

病来如山倒,那宽侍君虽然止了红,胎象仍然不稳,天到亥时仍旧没有结果,江澄看看钱家客厅的铜漏,无奈地再次把孙琢留下,自己先行回宫。可怜那孙小公子,瞧见江澄又把他丢下了,知道自己离牢狱之灾更近了一步,脸色灰白得跟个破布一般。

江澄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忧虑万分地回了宫,进院门的时候都没有留意到明帝的玉辇停在大门不远处。

“怎得回来的这么晚?再晚一点,宫门就该落锁了。”心事重重地迈进殿来,明帝的声音便及时地响了起来,在殿中闲坐了一刻多钟,明帝的语气多少有些不耐烦。

江澄这才注意到明帝在殿里宝座上坐着,赶忙上前行礼:“陛下驾临一会儿了吗?臣侍回宫迟了,让陛下久候,自当领罚,还请陛下恕罪。”

明帝抬手把他拉了起来,凤目在他疲倦忧急的脸上转了一转,眉头就皱了起来,轻声询问道:“你忙什么呢?都忙脱相了!”

江澄确实忙脱相了,他本就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做不到粗服乱头不掩国色,更无法在辛苦憔悴之时仍能我见犹怜,他状态好的时候收拾得精致的时候,还能算得上中上之姿,一辛苦一忙碌,立刻就变成普通男子,累得很了,甚至连普通男子都不如。

此刻他忙碌了一天,灰头土脸,眼角的细纹都泛出来了,精神气更是谈不上,在明帝眼中便是个连普通男子都不如的。

江澄疲惫一笑,他不能告诉明帝孙琢的事,毕竟这个挂名表弟之前已经在天子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此时再知道孙琢闯了祸,倘或那钱家小姐真的胎死腹中,他怕明帝会雷霆大怒,处死孙琢来给钱文婷平气。

当下他只虚虚地对明帝言道:“左不过是工部和礼部的活儿,岳尚书和高莹都不在,臣侍比平时略忙一些。”

这也是实情,虽然他并非只忙工部和礼部的事,但这两个是可以拿出来讲的。

明帝听了,顺着他的话茬问道:“只忙这两部的差事就忙成这样?还有没有别的事?”

明帝今日留中未发的奏折除了一份蕉州督抚叶世珍的请安折子,便是两份弹劾江澄的地方奏折。两份弹劾奏折虽然用词不同,但所言的事却是一致的,都道左相江澄沽名钓誉在州县私设学堂售卖私恩培植党羽,来日必将有专权之行不轨之心,请天子查封其学堂并对其严加惩处。

明帝原本打算在枕席间缓缓地问他,正好谈到他这里,便顺口问了。她因为并不相信地方官员所说,所以语气也就不严厉,听在江澄耳朵中,便只是寻常问话。

江澄全然没有意识到明帝的问话是有深意的,又因为他在三月初一那天就已经把天心书院的男子山长男子教习全都派往各地,这几日并没有忙碌天心书院的事,尤其是今天,他忙碌的事情都跟天心书院不沾边,因而他也就没有提天心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