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语气宠溺。
“陛下,澄哥那个小表弟,有点看上陛下了呢。”董云飞由着她的手指在他脸上来回逡巡,用漫不经心的口气把话讲出来,讲完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紧张呢,还是不紧张呢。
“看上又怎么样?朕不会纳他的,云儿放心好了。”明帝答得十分坚定,连一点拖泥带水的意思都没有,答完之后,拍了拍董云飞的胳膊,天不早了,估计江澄该回来了。
董云飞等得就是这句话,他轻盈利落地站起身来,脚步欢快地向外走,“臣侍走了,陛下早些安置,明个儿回京要骑马的,陛下别累得从马上摔下来了。”
“小没良心的,有这么说自家妻主的吗?”明帝笑着嗔他。
董云飞走后,又过了一刻钟,江澄才回来。这期间明帝已经去洗了个手又喊露儿进来,告知他今个儿翻景卿的牌子了。
“陛下,还有吃的吗?”江澄的脸上很有些疲倦的意思,一进门就要吃的。
“有啊,朕让露儿给你留了两道菜,在炉子上温着呢,你怎么才回来?”明帝上前接住人,指指墙角的炭炉。
江澄自己去炭炉上揭开锅子,从里头端出盘子来,放在桌子上,自行拿了筷子,加了两口菜咽到肚中,这才回答明帝:“臣侍把人送了回去,想安排人返回北都,人不肯,臣侍只好安排他到京城男子客栈中暂住,安排完他,又想着别的男儿也都是母父娇生惯养长大得,若是自行返乡,出了岔子就不好了,便喊了那内侍都知过来,把那些没觅到妻主的男儿全都安排了。”
明帝随口问道:“怎么个安排法?”
江澄倒没想到她会追问,很认真地答道:“有要返乡的,发于驿券,令其乘驿车驿马返乡,到乡之后,再由地方官员上报其已平安。有要在京城谋差事的,令其住在男子客栈中,客栈住不下的,安排在工部的男子工役房中暂住,等他们谋到差事想搬走随时搬走,想续住的每月交若干房钱便可。”
这个安排很细致也很妥当,虽然听起来,费事费时,但并不费心,明帝瞧着人有些暗淡的脸色,心中琢磨,必是还有别的事。
“陛下且先去洗沐吧,臣侍用好了就过去伺候。”江澄抬眼瞧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忙收起自己的情绪,努力做出笑脸来。
他的烦恼是他的事,与明帝陛下无关,明帝陛下今个儿翻了他的牌子,这是宠爱他的意思,他没必要让她同他一道烦恼。更何况这烦恼,也不是明帝过问一下就能解决的。
他今晚为这些男儿的去留忙碌了一晚上,唯恐他们出什么岔子遇到什么坏人。然而,包括孙琢在内没能觅到如意妻主的侍浴男儿没有几个愿意返乡的,道是他们来的时候,四邻八乡都知道他们要去嫁官员娘子了,眼下没能嫁到官员娘子灰溜溜地回乡去,没得让人耻笑。他们也不愿意在工部的工坊中做工,说是工坊太辛苦,他们在家里都是什么活都不干的,吃不来这个苦。他劝他们去天心楼做事,他们也不肯,道是天心楼挣得银子太少,不够他们花销的。说来说去,他们只想留在京城,继续寻觅妻主。若是寻觅不到妻主,他们便同意给人做外室,若是连外室也没得做,他们宁愿去歌舞坊唱歌跳舞陪酒陪笑,也不想找个铺子挣那仨瓜俩枣的。
他一方面痛心他们只想依人过活,全然不想做些正经差事,一方面又知道这其中有工部作坊给的月银太过微薄的缘故,不能全怪他们贪图安逸。可是要给工部作坊的工役匠人们提升月银,却不是一件小事。工部的作坊极多,所雇佣的匠人工役也极多,不算设在各地的作坊,光在京城的作坊,据他所知就有八万五千六百人之多,其中五万两千是女子,三万三千零六百人是男子。其中有技艺的女子,工银可以达到十二两一人,有技艺的男子,工银可以达到八两银子一人,没技艺的无论女男银钱都比较低微,女子眼下大致在七钱银子一人,男子则在四钱银子一人。
这个数目在京城确实无法生存,京城内城的宅院如今已是天价,只有像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