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澜儿今个儿怎得用得这般迟?可是厨郎们怠慢澜儿?”明帝赶紧询问,生恐有人怠慢了她家皇后。
安澜笑着起身,“哪有人敢怠慢臣侍?陛下且请宽坐,臣侍这就用好了。”
明帝闻言便坐在远处的坐榻上等人。她进来的时候,安澜已经用了一半,重新坐下后自然也就加快了速度。
明帝待人漱过了口,前来陪她坐着,便揽着人的肩膀笑着问道:“宝贝今个儿很忙么?再忙也要及时用膳,下回莫用得这般迟了。”
安澜看她脸上笑容和煦,声音也很温柔,猜测她今个儿心情不错,出言问道:“今日朝中有什么让陛下高兴的事么?”
明帝摇头,“没什么让朕高兴的事,不过今儿朝中倒也平静,没让朕更糟心。”
安澜听了,立刻就想到不是朝中的政事让明帝愉快,那就只能是夜里在冷清泉那边顺心称意。酸涩再次涌上心头,他垂下长长的羽睫,用尽量波澜不惊的声音道:“没有糟心的事,那便是好消息了。”
明帝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吃冷清泉的醋,犹自揽着人的肩膀十分惬意地对人言道:“朕昨个儿同泉儿讲了,这回去汤泉,还留他在宫里,有他照料辰儿,澜儿可以轻松几天了。”
这是对安澜有利的事,又出自明帝之口,安澜不得不接了一句表示感激冷清泉的话,“如此,又要辛劳淑君了。”
明帝趁机替冷清泉说好话,“泉儿其实很感激澜儿的,昨个儿还跟朕说要不是澜儿把沃儿及时嫁出去,他哪能这么轻易地脱罪呢?不过他是个心里有,嘴上说不出来的脾气,心里头已经感激澜儿感激得不得了了,面子上还是一点不露的,澜儿只看他的行动罢。”
这话是她有意绾合冷清泉和安澜的关系的话,实则昨晚冷清泉跟她说的是,他并不讨厌带奕辰去上学的差事,更不想去汤泉邑见外面的人,留在宫里也挺好,她自动把这不讨厌等同于对安澜心生感激要为安澜出力。
安澜此刻哪里顾得上分辩明帝话中的真假,他抬起眼眸看着她无瑕的玉颜,用那清冷如山巅积雪的声音道:“淑君是陛下始终放在心上的男儿,臣侍这么做为的是陛下。”
明帝一怔,总觉得人这话里有什么意思是她一时没悟透的,但她昨个儿睡得迟,这会子有些困倦,无法细思,就只浅浅一笑,“澜儿贤惠。”
她说到这里,想起昨个儿在路上遇见的那个侍儿,顺便询问安澜道:“昨个儿朕从暖阁回紫宸殿的时候,半道上有个侍儿连着打喷嚏,想是衣衫单薄,朕让露儿今个儿跟澜儿说赏他件厚衣裳。澜儿赏了他没有?”
安澜全然不知有这回事,他笑着替露儿辩解道:“明个儿露儿家里有喜事,他可能急着回家帮忙,心思不定,还没跟臣侍讲。臣侍记着这事呢,这就让人去问问露儿,是哪个殿里的侍儿。”
明帝听露儿并没有讲,微有些不快,但听到露儿家里有喜事,想到露儿昨个儿跟她说,他姐姐要娶安澜的侍儿宏儿为正夫,就也没发火,淡声道:“既是还没讲,那澜儿也不必问了,宫里的侍儿们衣裳都不是很够,干脆一并赏了。天下太平,宫里也不缺银子,没必要让侍儿们冷着冻着。”
安澜听她这么讲,立刻便道:“陛下圣心仁厚,这是侍儿们的福气,臣侍这就吩咐内侍省给他们每人颁件厚冬装。”
侍儿们的衣裳没什么讲究,几年里头都是同一个样式,每年都做的有富裕,内侍省只需把衣裳从库藏中搬出来发给侍儿们即可,既不用等待,也不怎么麻烦。
明帝听他这么说,就不再谈这件事,毕竟只是一个侍儿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她眼睛在安澜殿里打量了一下,关切地询问安澜道:“这宏儿出嫁,澜儿殿里少了个得力人手,朕让内侍省再给澜儿挑两个能干的送进来吧。”
安澜心头正因为宏儿出嫁而惆怅,哪里舍得在宏儿走后立刻就补新人,他用那雨后空山般干净脆弱的眼睛看着明帝道:“陛下,臣侍有件事要求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