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逸出点这些常见的术语说的是什么都不清楚,更遑论计算坝体的渗流、不同土层之间的渗透坡降这些略难一点的问题了。
陪着岳飘一起来的叶蓁原本是白虎那边的普通文官,做些日常的差事还可以,在河道上也是一窍不通的,因而每日里也只是帮他组织下工匠们,计算一下多少个工匠花费多少时间可以完成工期。
唯一能用的就是他带来的两个工部的胥吏了。可是胥吏身份又十分低微,领着工匠们干活还可以,在做决定上几乎没有发言权。别说岳飘不会听这两个胥吏的,几乎所有的朝廷和地方官员也都不会听她们的。
这样的情况下,他不把相关的工程问题全部预先考虑一遍,留下一些大大小小的解决方案,那后面的事几乎无法进行。毕竟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在河道工地上。
岳飘郁闷地看了他一眼,这要是按他说的,再过一个月他都未必能回去。
她正郁闷呢,忽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她毫无提防,一下子就被撞了个趔趄。她吃了一惊,转过头来就要骂人,然而还没等她骂出口,那撞她的男子已经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岳尚书,奴家不是故意的,没撞疼您吧?”
她一瞧这男子,是江澄的侍儿秀儿,这秀儿胳膊下还抱了个大盆子,显然是准备去洗衣裳,她看着这盆子里都是自己的便装,就发不出火来了。
原本她们到一个地方是要雇当地的男子做洗衣烧饭的差事的,但自打西境贼人买通了东境的一个年轻男儿假装洗衣郎,同岳思乔搭上了线,江澄就下了令,以后不准再雇佣当地的男儿洗衣裳,各人的衣裳各人洗。
别人也就罢了,她自幼是十二世家的大小姐,长大了是堂堂的工部尚书,哪里会洗衣裳,但这个令是因岳思乔而起的,她也不好公然违反。江澄倒也没太严格,每日里让这秀儿帮她洗。
对于给自己洗衣物的男儿,她还是很有耐心的,当下对人道:“没什么,你起来吧。”
秀儿听她这么说,赶紧欢喜道谢:“奴才多谢岳大人不究之恩。”
哎哟,这小蹄子的声音好甜啊,岳飘心头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