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偏头吻住人花瓣般精致的唇片,吻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小语若真的肯接,那多半是要还皇后的情,不是看朕的面子。”
安澜伸手抱住她,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呢呢喃喃地道:“文卿性子疏阔,其实不大适合做这些,最适合做的,就是淑君了,偏又。”
平心而论,冷清泉协理六宫的时候,虽然让他感受到了被架空的威胁,但那阵子他也真省了不少事,出巡的那两个月他无需挂念宫里,九月这一个月也是他进宫之后,少有的闲暇岁月。这样适合的人,偏偏被权势蛊惑了,不能再为他和天子分忧,这着实让他遗憾。
明帝也有同样的感触,但她不愿意再让安澜烦恼,当下将人鬓边零乱的发丝用手缕了缕,给人整齐别在耳后,又在那白玉雕塑般的耳朵上啄了一下方才道:“若是小语肯答应,逢年过节的时候又有琼儿辅助,澜儿应该不用过度辛苦了。”
安澜轻轻“嗯”了一声,而后就没再接话。明帝等着人继续说,半天不见动静,一偏头却发现人已经睡着了,澜儿这是真的累着了啊,她心疼地把人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内殿的拔步床上,亲自给人脱鞋去袜,宽除外头的大衣裳,把锦被给人盖在身上,她又坐在床沿上静静地守了人一会儿,方才起身出殿去。
到得院子里,吩咐宏儿几个道:“皇后在午睡,在他睡醒之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得打扰他。”
宏儿几个躬身答应。
明帝便坐了车子往薛恺悦的碧宇殿来,她想着先了解一下皎儿哥哥案件的情况。
薛恺悦听她说明来意,就把皎儿喊了过来,主仆两个把皎儿哥哥被正夫虐待身亡却不得公道,他们怎么找江澄,江澄又是如何给他们答复的,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这么说,澄儿确实给地方官员发过信函。”
明帝听了薛恺悦和皎儿的话,眉头微皱。她原以为那名官员纯粹是空穴来风,诬告江澄,但既然果有此事,这事就不好说是那名官员诬告了。
“陛下,难道宰相没有职责过问地方官员的审案情况吗?怎的陛下看上去一幅澄之越权了的表情?他是左相,地方百姓有了冤屈,他过问一下,这不是应该的吗?难道人人都不过问,使得百姓有冤无处诉,这才是对的吗?”薛恺悦看明帝神情凝重,忍不住替江澄抱不平。他本就是耿直的性子,自再次有孕以来,明帝又极为疼他,故而他此刻是想说什么说什么,并没有斟酌措辞。
明帝听了,连忙向自家贵君解释,“澄儿是左相,当然有过问地方司刑的权力,这也是他的职责之一。只是有权过问地方,不过是督促地方,一切以朝廷律法行事,倘或以职权迫使地方做出不符合朝廷律法的判决,这便是有碍地方司刑公正,澄儿眼下就有以职权逼迫地方,致使地方量刑过重的嫌疑。”
薛恺悦听了,越发不满意了,他扬了声音反问明帝道:“什么叫判刑过重?那可是一条年轻的性命呢,一个年轻轻的,活泼泼的男儿就那么死了,害死他的凶手,才判了两年半的徒刑,这叫重吗?以臣侍看这叫判刑过轻!”
皎儿就在一旁跪着,听了这话小声啜泣起来。薛恺悦听见皎儿哭泣,越发忍不住。十六那日皎儿收到家信,在他跟前哭着道,虽然没有人为哥哥偿命,也没人被流放,但是总比害人者毫无惩罚好一点。他当时也觉得惩罚偏轻了点,很是感叹了一番,跟皎儿说,以后可能会好起来的,以后这种类似的案子,应该会判得更重一些,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岂料就这样的判法,明帝还觉得重了,朝上还有官员说江澄为了讨好他干涉地方司刑。
他想到这里就皱着英气的剑眉抱怨那弹劾江澄的人:“这上奏折的,还说什么澄之巴结臣侍,他若当真巴结臣侍直接让地方官把那对妻夫判个斩立决多好啊,干嘛判这么轻?这人猜度大臣,意图陷害,当真是可恶至极,陛下一定要好好罚罚他!”
悦儿这脾气,比以前暴躁了好些啊,明帝微笑着劝导道:“悦儿不要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