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里自静好(3 / 4)

阴毒手段害人,他也无需小心防范。

顾琼看了一眼内殿,压低了声音道:“鹊儿那小蹄子,不知道是跟我有仇,还是跟顾家有仇。我昨儿个见陛下病得重,我在宫里闲着又无事可做,就出宫去了趟城隍庙,想着给陛下祈福,在城隍庙遇到了王家夫郎陪着王韶大人的正夫去上香,那王家夫郎一见我就邀请我去王家做客,说是正要请我吃顿饭感谢我们两个一路照拂他父女俩,我待要不去,却不过他俩的热情,又想着他们终究是降臣的家眷,不好跟他们说陛下病着,就跟他俩去了趟王家,想着稍坐一会儿就马上走。谁知我这一去,那王韶的正夫就请了好几户人家的正夫过来作陪,什么皇甫燕将军的正夫、虞部员外郎叶蓁大人的正夫、新从玉龙过来做官的鸿胪寺丞水大人家的正夫,全都是些降臣家眷,我拔腿就走未免太过高傲,只好多坐了一会儿,待我准备走的时候,董云逸就到了。”

顾琼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薛恺悦倒也没觉得惊讶,董云逸改嫁了玄武降臣何文金,自然就和同是玄武降臣家眷的王韶夫郎有了交往,顾琼端起旁边小几上的茶水饮了一口,方才继续道:“董公子跟王韶的正夫似乎很熟,坐在那里哭哭啼啼地发牢骚,听那话里的意思是跟何将军闹了脾气,说是何将军不知看上了哪个欢楼男儿,流连忘返地不着家,我本以为皇甫将军的正夫和王韶大人的正夫身为降臣家眷会替何将军说话,哪知道这两个居然是个暴脾气,跟着董云逸在那大骂何将军喜新厌旧。骂完了就吩咐上歌舞,说什么她们女子在外面享乐,咱们男儿家在家里快活。”

薛恺悦早就听说董云逸脾气火爆,并不觉得如何出乎意料,当下接话道:“男儿家在家里听个曲子看个舞蹈,原也不算什么。”除了顾琼在明帝病中看歌舞这一条,没什么可被诟病的,但顾琼既是被拉过去的,也就情有可原。

然而顾琼的声音放得更低了:“恺哥,你不知道,那唱歌跳舞的全都是十几岁的女儿家,虽说朝廷宴会也会让女子表演,可是,像这样男子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传女儿家表演,我可是没见过,天气又热,那些女儿家穿得又薄,我真是如坐针毡,看了一会子就要起身走人,那王韶夫郎瞧我要走,就让人把歌舞撤了,开始上人上酒菜。我想着吃两筷子赶紧离开,哪知他们几个就开始商量如何去闹那欢楼,如何去痛揍那欢楼男儿,我要是立即就走,倒像是去通风报信的,没办法,只好坐着等他们商量完才回宫。”

薛恺悦如听天书,半晌方问道:“那皇后可有罚你吗?”听歌看舞也罢了,还是看得女子歌舞,怎么说都不合宫规,安澜若要以此为由处罚顾琼,那真是没人能说出什么来。

顾琼摇头:“皇后没有为难我,也没让人告诉陛下,我也没想到鹊儿把这么大的把柄送到了皇后面前,皇后居然放过了我,还帮我瞒着陛下,他跟我说他不想让陛下知道了伤心,要我好自为之。”

薛恺悦闻言就暗暗感叹,安澜果然是难得的贤后,虽然偶尔脾气不好,但在大事上从来让人没话说。

他正感叹,便听殿门外有宫侍奏报:“启禀两位殿下,陈府值守的侍卫有事禀奏陛下。”他忙和顾琼一起返回内殿,才把明帝喊醒,侍卫便迈步进来了。

“什么事?”明帝刚朦朦胧胧地睡着,就被薛恺悦推醒了,很有些不耐烦,那侍卫施礼道:“陛下,陈大人发病晕倒,之前皇后和江相吩咐了微臣,只要陈大人身体不安,就让微臣来奏报。”

明帝听了点了点头,吩咐道:“速让两位太医去给陈卿诊断。”

侍卫得令而去,明帝看着薛恺悦柔声道:“语陌终于病了,看来朕让太医改药方是蒙对了,药对路了就好得快,悦儿不必担心了。”

薛恺悦闻言着实松了口气,却又有新的愧疚涌上心头:“陛下服药致疾,也是为了臣侍再得个凤胎,说起来终究是臣侍害得陛下生病的。”

“悦儿几时学会了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了?”明帝抬手拉住薛恺悦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用下巴蹭着薛恺悦的细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