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使用鄣气的制作物必会残留在你方的兵器上,可你却忘了,这些东西遇火即燃。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火光冲天,黑烟阵阵。张昊元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持长矛刺向杨子遥,却因烟气渐盛,视线受阻,被杨子遥捉住长矛一端轻松躲过。杨子遥抢过长矛,用力一掰,那长矛登时碎成两段:“我劝你,莫做无谓的挣扎。”
“算你狠,咳咳。”张昊元气愤地别开眼去:“下次再见,我定要你命!”
挥之不去的硝烟见证着这里刚发生的一场恶战。一个个或死或伤的将士被范统领指挥着抬回军营,他们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夫婿。
杨子遥发髻处的银冠在打斗中被削掉一个角,脸上亦布满了血污。他望望眼前乱战后的□□,身体僵直。他永远是这样,面对战争,忧愁又无奈。他轻抚心口,只有在那个让他心动姑娘的面前,他才能敞开心扉,毫无保留。
“公子。”班斯力轻声安慰:“这里我们来处理,你先回军营吧,让军医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肖灵那里也早已备好了换洗的衣物。”
杨子遥垂眸微叹,应了句“嗯”,便离去了。
随着殿试成绩的公榜,顺天府积压的公务文案越来越多,也到了公孙策不得不回京师的日子。数月前,公孙策与飞燕本是打算殿试后给飞儿和汐嫣办亲事的,趁着老太师和公孙真身体都健朗,还可以做一对新人的证婚人。怎料造化弄人,这亲事自然也就黄了。几位故人相聚时,翰林院学士赛中原还半开玩笑的说道:你们两家马上就亲上加亲了。公孙策只得无奈一笑,搪塞了过去。亲事不办了,汐嫣自是与自己爹娘一同回京师的。临行前,包繶还是去见了汐嫣。汐嫣心觉愧疚,本无颜面对,可在飞燕的劝说下,还是去见了包繶。虽心头遮着一层薄雾,可有些事,终归得说开。
虽值晌午,千鲤湖畔却鲜少有漫步悠行的百姓。许是北方冬日寒冷的原因,出行的人很少,湖面也结了薄薄的冰。
“包繶大哥,还没恭喜你呢。什么时候上任?”汐嫣说着,哈一口热气,搓了搓冻的通红的手心。
“等皇上召见后就上任。”包繶略微抬眸看了汐嫣一眼,又瞬间转回了视线。他正了正身形,鼓起了勇气:“汐嫣,如果没有他,我是说如果。你会喜欢我吗?”
汐嫣低下了头,神色复杂。包繶他刚正不阿、心思细腻,如若没有遇见杨子遥,或许,她真的会与他举案齐眉,共度一生。可是,爱一人,便只能爱一人,她已无力分心。
提到杨子遥,汐嫣内心酸痛,那是她日日夜夜的思念,朝朝暮暮的祈盼。她已控制不住泪水,转头就要离去。
“你就准备这么等下去吗?”见汐嫣神色茫然,包繶不禁漠然道:“他此行前去,凶险非常,别说等下去,等不等的回来都是未知。难道你就准备这么等下去吗?”
汐嫣一滞,面色阴沉,不禁紧了紧肩上的披风,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得不说,包繶的话,字字戳中她的内心。
忽而,肩头被包繶温热的手掌扶住,只见他定定看向汐嫣,郑重点了点头:“汐嫣,如果你还愿意,或是哪天想通了,我包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汐嫣垂首,抬臂轻轻推开了自己肩头的手臂,转身,缓缓向远处走去。待走出两步,停下身来,侧目用余光看向了身后目光依旧笼在自己身上的身影:“包繶大哥,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