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地回到小姐厢房,却见小姐坐了起来,双手环抱着双腿,目光呆滞,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她的衣襟上,面色苍白。
“小姐,你振作点儿。”我坐在小姐床榻边,心疼地握住了小姐的手。
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小姐身子一颤,打了个激灵,望着我急切地说道:“好灯儿,马上去给我准备吃的,什么补做什么,什么快弄什么,赶紧。”
听到小姐想吃东西,我心里欢喜的不得了,立刻安排膳房做了满满一桌子。自那之后的几天,小姐便能下床了,心情大好,胃口也大好,身体恢复的很快。我心道:陆神医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小姐是闲不住的,刚可以跑跑跳跳,就总是出府。每次出府前,我总要试图拦一下,我劝她,公孙公子又不在汴京,难不成你还有其他江湖上的朋友?必须在养病期间见面。小姐却说,是的,她必须去,而且她让我放心,她只是去陆神医那里。
就这样过了数十日,在一个寒风萧瑟的夜晚,在确定老爷已睡下后,小姐把我叫了起来。
“小姐,这么晚了,什么事啊?”我揉揉惺忪的睡眼。
“灯儿,我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里?”待彻底清醒过来,我才看清眼前的小姐。她身着一身鹅黄色衣裙,脸上易了容,点了些斑斑点点,身后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褡裢。
“灯儿,我要去定远县找公孙策,他……他双目失明了。”小姐的语气虽坚定,但说到公孙公子的事,却明显听的出她话语中的疼惜。
“失明?怎么会这样呢。”我亦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患了眼疾。那么骄傲的人,又怎能就此困在黑暗之中,埋没了他的才华呢。”小姐轻叹一声,眼里水雾氤氲。
“原来那封信里真的有隐情。可是小姐,定远县山高路远,你孤身一人前往,实在是太危险,何况太师大人若是知道了……”
“所以灯儿!”小姐急切地握住了我的手:“爹那里,就拜托你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小姐!”我的眼眶亦湿润了:“公孙公子他何德何能,遇到了你。”
“无论怎样,我都要试试。”小姐抽泣一声,又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这几日,我好不容易才从陆明神医那里求来了医治眼疾的药材和特制银针,哪怕只有一丁点儿希望,我都要试试。”说罢,起身。
待走至房门口时,小姐顿住了,转身对我点点头:“帮我照顾爹。”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庄严肃穆的庞府正厅,光线昏暗,太师大人端坐在供桌前,一只手搭在扶椅上,侃然正色。岳泠大人直挺挺地站在太师大人旁边,右手握剑,黑乎乎的嘴唇与周围严肃的空气相得益彰。
我迈着小碎步跟在夷歌身后,待将要进入前厅之时,夷歌回身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别怕,我亦点头回应了他。
“灯儿,三小姐是不是去定远县找公孙策了?如实招来。”太师依旧正襟危坐,语气冷漠。
才不过一日,太师就已发现了端倪。
“老爷……”我终是未抑制住紧张的心情,“扑通”一声跪倒在太师面前:“奴婢该死。三小姐她去意坚决,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却听老爷长长呼了口气:“岳泠,去把三小姐给我带回来。”
“是,太师大人!”岳泠作揖领命。
“等等”太师大人起身,面向岳泠:“那公孙策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带我的话给他,痴缠不放,只会徒增痛苦。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今朝有酒醉,那是害人害己的做法,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男儿。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与飞燕走过这么一遭,就当磨砺心智了,让他好自为之。若继续纠缠,休怪老夫不留情面!”说罢,老爷衣袖一甩,向书房走去。
只见岳泠大人思索片刻,将手中的剑倒了下手,亦快步离去了。
“快起来吧。”夷歌边说边扶起跪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