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干嘛要拒绝我啊!做这个又不费事。”
“上次买的车子怎么样?”
我翻了个白眼,顺着他的话题接着说:“我哥说超酷。”
“是你哥啊?我还以为....”
“他是搞摇滚乐队的,就很喜欢这些东西。我是完全不懂啦,那天听你们聊,觉得自己好像孙猴子,听唐僧念经。”
“所以才跑到一边画画呀。”真一郎笑起来。
“要看吗?”我翻出速写本,“虽然不懂,但是车子都超酷,没忍住。”
真一郎的手指点了点我的画,没让指尖碰到笔触,小心捏着指头翻过纸面,一页一页,然后双手合上本子,这才看向我。
“超厉害!”
他看着我,大概是店里的展示灯太亮,他的眼睛也跟着闪。
“真的!超厉害!”
我总觉得脸有点儿烧,怕自己脸红,赶忙低下脑袋去翻本子。
他没再说话,自觉拿走我那份盒子一起清洗。这也是我乐意帮他准备午餐的原因,每次回收的便当盒总是干干净净。
平常很少画摩托之类的东西,在他店里倒是有各式各样现成的素材,索性就抱着本子到处画。我正恼怒车盖的线条发抖,真一郎的手机拍照提示音就把我吓了一哆嗦,让本就抖的线条直接飞出画纸。
我看他,他也正看我,歉意几乎要从黑黢黢的眼睛里溢出来。
“给你。”
我不敢再看,僵着脸把本子塞给他,背过身去,装模作样去看那些车子,笔在我手中转得飞快,“我还画过一些其他车子,有些零件搞不太懂,方便的话,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想请你帮我看看。”
这次是真一郎变成煮熟的蟹子。
那天之后,真一郎没再拒绝我的午餐,偶尔我去迟了,他还会跟我一起,护送便当盒回家。我请他上去坐坐,他死死站在门口摆手。
“叔叔阿姨会把我当成奇怪的男人!”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这种时候告诉他我独居,总觉得有某种暗示的意味在。
之后聊起父母工作,我才讲道:“都是搞艺术的,到处飞来飞去。”
“那你平常不就都是自己住,真厉害啊。”
真一郎总能找到我各种厉害的地方。
他有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尤其在得知我独居后,虎着脸告诉我这种事情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我估量这大抵是做哥哥的本能反应,看他平常怎么对待那对弟弟妹妹,就能得出。
“真一郎又不是别人,真一郎是我的英雄。”
他搓着手,别过眼去,不看我。
上次事件,真一郎似乎比我还要后怕,他一手包揽了我之后的写生。客少时,他骑机车载我出去。客多时,我就在店的角落画介绍摩托的真一郎、和客人讨价的真一郎、调试机车的真一郎、和弟弟讲话的真一郎、回头看我的真一郎、对我笑的真一郎。我的速写本从乱七八糟的摩托,再到各种各样的真一郎,看角标时间,前后不过两周。
我想学骑摩托车,他倒没用什么“年纪不够”之类的话搪塞我。哪里适合练习、怎么上车、脚该怎么放,等等等等,他教起人来有条不紊,以至于我有那么几秒气愤于他的熟练。
等那句“真一郎老师教过不少学生呀”脱口而出,脑袋也跟着一懵,余音在舌头尖绕了几绕,总品出些怪异。
“对啊!万次郎和他的朋友们都是我教的!”真一郎说这话时不甚自豪。
“真厉害!”我连忙拍手应和。
他的鼻子翘起来。
回程时我骑着,第一次接触新事物,总有些兴奋。真一郎坐在我身后,我更是什么都不怕,车速加得飞快。
风声太大,我不得不歪着脸吼:“碰到警察怎么办?”
“碰到警察就这样!”他也吼。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