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用正常的声线询问：“答案。”

死鱼眼：“世上的人无数，出现什么模样都不奇怪。不过……纵然能人众多，魂魄不齐全的人也做不到和寻常人一般模样。鹏鸟少了翅膀如何飞行。”

死鱼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直观的来看，就像失明的人、耳聋的人……”

死鱼眼对小满的经历并非是不好奇，做这一行的，最不缺好奇心。

他胆子不够大，却是很容易生出胆子来。

死鱼眼说话时，不忘观察小满。

不多时死鱼眼恢复双眼无神的状态——

这位客人、高深莫测。

小满的假面落在死鱼眼眼中，便成了高人。光喜怒不形于色，就值得死鱼眼学很久。死鱼眼吃了顿不花钱的，他坑蒙拐骗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得了花销从不反思自己，这一回却疑惑小满找上他做甚。

客人似乎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可明摆着他说的话一个字也没有被当真。

无所不知的算命先生给了小满想要的答案，这一点消去没能从医修那里得到肯定回答的遗憾。疼痛来时很消去完全是两种状态，昨夜虚弱的要升天，今日再寻也寻不出要命的症结所在。

不过这种事也没有多少奇怪的，本事就存在的一些疑难杂症，还有些是人就爱瞎编胡造。小满珍惜自己的命，珍惜归珍惜，也无法让自己摆脱突如其来的苦痛。

小满查阅过典籍，是不是自己一次一次压制境界导致的后遗症，可像炼气期的修士再怎么造作也不能够得到那样的“回馈”才是。其实小满也晓得大抵不是那样一回事，可是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总想将它转化为已知。

事情是只在自己身上发生，还是其他人也有的。

没有见识，比起随时会要命，更令小满能够接受。小满阅读的书籍不在少数，倒不是因为人们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实在是她不想当个睁眼瞎。

修行的本领属实一般，若是世上没有修行，小满过目不忘的本事当个教书先生搓搓有余，指不定还能光宗耀祖。可惜，凡人与修士隔着天谴，而纵然这个世上没有修行这回事，小满也只会在当个大字不识的农女。

带她接触修行的养父，存着杀她的心思，从带走她之前就是想找一份养料。小满身上那点值得称道的气运，付出的代价也是庞大的，跟她一样倒霉的还有她的兄长。按照被养育的时间，她似乎要比兄长更倒霉一些。

修行上读书或许没有多大的用处，但小满也舍不得放弃自己这么一点天赋。在修行上没有什么天赋，还要忽视埋冤自己的本事，就更没有道理。

程煦开门见山：“秘境你不能去。”

小满看出他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

她要是去了秘境，他就让她没命。

可是：“什么秘境？”

见小满未有反驳，程煦施舍了些眼神给小满，动了动他的嘴皮：“万古。”

小满从未进入过什么秘境，入门后她没有出过蜉蝣宗的境地，蜉蝣宗里头的灵气已经倍于在司家时。宗门外的危险，小满也没少听同门说。

程煦看不惯夏又的这张脸皮，一张污染眼睛的脸，多看一样都觉得费神。也不知道是当初怼他不知好歹些，还是现在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更惹人厌烦些。

突然的小满平地飞起来，再落地就已经是在柴房里头。

落在草堆上的时候，尘埃呛鼻，小满头晕眼花的一时之间还不晓得自己处在哪里，门扉就已经紧闭。

程煦没有多的什么话跟夏又说，无论夏又是什么心思都不重要了，将人关住就好。夏又想伤害师妹的念头本就是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

“蝇虫再小……”

燕语宁蹙眉道：“凡人最厌恶蝇虫，那些虫子是无孔不入。纵然不能造成后果，凡人还是对蝇虫厌恶到了极致。光是听一听描述，我也觉得愁人，好在修士没有这样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