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铃(3 / 3)

刺风 不鹜 1751 字 2023-05-28

头发被风吹得蓬乱潦草,不知是不是被冻得狠了,全身都僵硬地紧绷着。低垂着头,颓唐落寞。

羊毛衫上,稀稀拉拉浸染着血迹,一如他的手心。

叶若诚牵着叶颐回到诊所,简单洗了个澡,换上自己备在休息室里的简单衣物,默契地没有多问。请走了病情不严重的几名患者,脱下白大褂,将一声不吭的叶颐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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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颐的钱包里,有30多块钱,和一张他的蓝底寸照。寸照后面,写着他的名字和手机号。

荆果坐摩托车回到游戏厅,下车太匆忙险些跌跤。喊着“红姐”冲过台球室,进到游戏厅,红姐的麻将局正战至酣处,吆喝声四起。

荆果满脸溅着血,乍然带着街头寒气冲进来,吓坏了红姐一帮人。

“你这是怎么了!”红姐惊讶道。

荆果蹲坐在地,扶住红姐翘起的腿,哽咽地问:“红姐……我奶奶……你叫的面包车在哪里,我马上回去……”

红姐手上没停,摸了一张牌又打出去,不急不慢地讲:“你奶奶呀,找到啦!下午你给我打完电话没多久,你奶奶就过来了,给你带了两件毛衣、一条毛裤,还有一双毛线鞋,都是她自己织的。”

红姐把下巴一抬,努努嘴。

“喏,就在烟柜底下。”

她边打边说:“今天你邻居去隔壁村里吃席了,趁这个空档,你奶奶才敢出门来看你。她走路过来的,进城后又迷了路,天都黑了才找过来。等不到你回来,她急急忙忙又走了,怕邻居趁她不在拆房子。我瞧着这么晚了,她走回去肯定不行,就让那辆帮你叫的面包车送她回去了。再过一个小时吧,你给奶奶打个电话,看她安全到家没。哦对了,你奶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所以出门时忘上锁了,没出事哈,放心。”

荆果跪倒在地,双掌合十不住向红姐拜谢,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旁边一个看打牌的阿姨放下了手里的织针和毛线,嘴里念叨着“孩子真可怜”,将荆果从地上扶起来,说道:“得去看看医生啊,走!”

满天夜色,星星闪烁。

乡下的祖屋里,风尘仆仆的奶奶颤巍巍跪在斑驳墙洞里供奉的观音菩萨瓷像下,虔诚地为荆果做祈福祷告,这是她十几年来每个日夜唯一不曾遗忘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