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那就回封地。”谢元丞说,“带上岳父他们一起,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我们安居一隅过自己的小日子,谁也管不着。”

裴行眼看着话题就这么被谢元丞带跑偏,傻愣愣地杵在那里,接话也不是,走也不是。

但他听久了就难免好奇,素来尽瘁事国的谢元丞为什么突然转性,撒手不管朝政大事。也完全不似外界传闻的模样,与新王妃貌合神离。

他二人相处的模式,甚至让他觉得,这不像新婚,俨然是一对老夫老妻的架势。

“那好,说正事。”叶从意突然话锋一转,将先前的话题拉回来。

谢元丞还沉浸在未来不久的美好生活的想象中,他“嗯”了一声:“什么正事?”

叶从意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宫里的事。”

谢元丞不情不愿:“哦。”

“他们不会轻易让你离开京都。”叶从意说。

“由不得他们。”谢元丞稍顿须臾,说,“整个京都的达官显贵都知道,开春那回我是为了救谢修齐才坠马受伤,如今伤病没好,他们不敢逼得太紧。”

叶从意有些不高兴:“为了救他就将自己置于险地吗?”

她梦里魇的都是谢元丞出事,听这话声音都不觉严肃起来,全然已经忘记这其实是谢元丞的计划中的一部分。

谢元丞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都过去了。”

叶从意别过脸去没说话。

谢元丞打发裴行下去。

等裴行走了,谢元丞放低姿态,抽出一只手,将手指立在桌面,移到叶从意面前,两根手指一曲,模仿小人跪地的姿势,诚挚道:“错了。”

“哦?”叶从意看他,“让我听听,错哪儿了?”

谢元丞反思道:“不该莽撞以身涉险,不该让我夫人担心。”

“还有呢?”叶从意继续问。

谢元丞想了想,说:“以后我万事都与你商议。”

叶从意眉眼缓和:“好。”

安国公的轿撵停在辅城王府前,把门小厮拦住他不让进。安国公头一回在别府的下人手上吃瘪,偏生这府邸主人尊贵,就是府中下人他也不敢轻易教训。

气得他面红耳赤,脱手就要将拎着的东西往地上摔,又想起这东西是御赐,硬生生停住动作。

冬芷从御医署回来,手里还拎御医开的药。

刚走到府门口,就见着这么个场面——安国公仍在正门前和小厮纠缠,被气得来回踱步,可就是进不了辅城王府的门。

冬芷不清楚主子与旁人之间的恩怨,直接无视他进门,却在踏进府门的最后一刻被拽住袖摆。

“这位姑娘,我瞧你眼熟,”安国公就像救命稻草,“你是辅城王府里的人吧?”

“问贵人安,”冬芷礼貌的扯了下嘴角,“奴婢是辅城王妃的贴身婢女。”

她说着,不动声色地将衣袖往安国公手中扯出。

但没扯动。

安国公在外耗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见着个自由出入的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那能不能劳烦姑娘进去的时候,替我向王爷王妃传句话。”安国公说,“就说安国公奉太后懿旨,前来探望王爷。”

冬芷没应声,目光落在扯住自己衣袖的那双手上。

心想好歹一个公爵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安国公大有一种你不答应就不撒手的架势。

僵持了一会儿,冬芷才点头。

叶从意故意拖延了好一会,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会客厅。

她对这个太后这个胞弟并无好印象,至今都还记得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带着内侍来赐谢元丞鸩酒时的那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王爷刚服过药,现下已经歇息了。”叶从意连表面寒暄都懒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