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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而笑:“阿菱,你忘了,你与我结过魂契,便是下一世,也走不脱呢。

我忆起彼时情形。那夜他忽然与我结契,原以为是久别重逢,情难自禁,经他此言,倒有了别的意味。

望向镜中,两个倒影相依相偎,他依旧白衣出尘。可那温雅面目下,却渐渐显露出一些漆黑坚硬的东西。

从前种种异样倏然闪过,我心中忽而抓住什么,不由脱口而出:“你其实并不伤心,对吗?”

佴释之,你师尊和师弟的死,你其实并不伤心,是吗?

亲友之情,名声地位,你其实全不在意,是吗?

罔喜罔怒,不悲不笑,无知无觉。这才是真正的你,是吗?

你其实,只在乎我一个,是吗?

——“若能取得圣丹,就此解了阿菱一个心结,那自然很好。”他如是说。

话至此处,他纵有再多未出口的话,我也明白了。

我心头之上的爱人,我相伴半生的道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我不由要悚然而惊,浑身战栗。又不由要窃窃而喜,熨帖安心。

他爱我。

只爱我。

荒漠植花,一场豪赌,多么疯狂。

他简直是个疯子。

——为了这偏狭之爱而无比欢欣的我,又何尝不是一个小疯子?

我的心怦怦而跳,无法自抑。

也许我是病了。

又或者,我们自始至终都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