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只是那雷劫实在特殊,不仅威势奇大,更引起天地规则动荡。其波及之广,不仅小僧心生感应,连专司测算的星机阁阁主,亦是有所体察——虽然如此,分蓍起占之时,却茫茫然不可得。哪怕赶赴星机阁,与长老联手,亦未能有所得益。一连月余,日日卜算,皆是如此。”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看我一眼,方道:“若小僧所料不错,历劫之日往后的一个月间,西菱道友应当时刻陪在佴道友身旁吧?”
“是又如何?”我心中生出不安与警惕,立刻反驳,“依靠埋在合欢宗的眼线,打听清楚我回去的日期,从而反推行踪,对你来说,难道算是什么难事?”
对我的讥讽,巴无忌八风不动:“姑且如西菱道友所说,我是如此得了你的行踪。这无足轻重——要紧的是,西菱道友刚一离开佴道友,小僧与昌行满长老立时便占出了降雷之地与应劫之人,进而剥茧抽丝,寻至药王谷。可惜小僧赶到之时,佴道友尚未清醒。这才有了后来合欢宗那一遭登门——可惜西菱道友不肯相信小僧。而至于后来二次登门,西菱道友已与佴道友携手远遁。四十年间,踪迹渺渺,不可追寻。直到月前,燕道友出事,我猜测西菱道友大约会回来探查,便迅速赶来,守在山门。这才终究寻到了人。”
顿了顿,他道:“此事之蹊跷在于,每每西菱道友与佴道友同处,便不受占卜测算。而一旦分开,又恢复如常。历劫那一个月是如此,这四十年间亦是如此。佴道友失踪如此之久,星机阁只怕早就看破二位当初所做之戏。而该门派一向最擅长问卦寻人,却始终未曾找到二位,难道西菱道友便不曾深思其缘由?”
巴无忌不愧为和尚,讲话是一惯的云山雾罩、不知所谓。我强自按捺着杀性听他啰嗦至此,已是十分辛苦,此刻眼见他居然还有继续的迹象,仅存的耐心也消失殆尽:“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他轻声叹息:“我虽未曾言明,想来西菱道友心中也清楚。恐怕你和佴道友之间应当有一些不明的牵系,使得你们每每同处,彼此的气机便互相缠绕连接,混乱而不可窥探。这在往常,是从未有过之事。”
“便如你所说,那又如何?正好挡住你们这一双双多事的眼睛。我和佴释之可不曾作奸犯科、伤天害理——怎么,仅仅因为我们与众不同,便犯了你们忌讳,要来替天行道吗?”
“西菱道友何苦故意曲解小僧的意思?”巴无忌终于露出些焦急之色,“小僧这么说,只是因为兹体事大,异乎寻常。纵然西菱道友不为修真界一众修士考虑,单说佴道友与燕道友那相差仿佛的古怪雷劫,若不能查明缘由,留心规避,西菱道友就不怕它卷土重来?”
他提到佴释之,我终于不得不沉默。
半晌,我道:“你待如何?也要我随你去,剖一个风月宝鉴瞧瞧吗?”
听我此言,巴无忌愧疚而黯然:“燕道友已然为此丢了性命,没有十足把握,小僧绝不敢再教西菱道友冒险。只是,燕道友自己的风月宝鉴虽未能留下,却另有一面宝镜在雷劫之下幸存,小僧斗胆一问,那镜子可是西菱道友的吗?”
先前我与佴释之离宗之前,小姐妹的确问我要走了风月宝鉴。
见我点头,巴无忌便继续道:“燕道友陨落之后,随身之物尽毁,唯独这面镜子尚在。镜面之上残留两个血字,大自在殿诸长老一同参详许久,皆不能解读。小僧以为,西菱道友与燕道友一向情深,也许能领会其意。”
镜子……血书……
这样重要的事,本该第一时间相告。他却始终藏着掖着,直到我因佴释之服软,才向我吐露——口中一派冠冕堂皇,行事却如此虚伪狡诈。
巴无忌!
巴无忌!
尖锐指甲刺破掌心,在那微弱的疼痛中,我轻声问:“在哪里?”
他取出一张卷轴摊开,将那拓印下的血书示于我看:“为谨慎计,西菱道友的风月宝鉴,尚且留在大自在殿,由佛子看护。”
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