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真是鬼斧神工,偏偏这块石头的位置一点水溅不到,抬头确实湍流而下的瀑布,娇灯挥手掌心聚了飘落的花瓣。
耳边传来乐声,娇灯抬手望去,柏霖仿佛在树下暂时歇脚的仙人,口中衔着一片叶子。
柏霖居然还会这个?
娇灯脚上踩着步法,手中以花为剑,刺、挑,毫不避讳将他们家的祖传剑法一招不落得展示个干净。
她在收尾是眼珠一转,手里的花瓣霎时散落开来,化身为可夺人命的利器,奔柏霖而去。
娇灯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她在看到那只狼一分为二的尸体就明白了,柏霖虽然腿废了,但是武功可没落下。
就是不知怎的,他被刺客丢下山崖竟也不反抗,要是她没有跟下来,他不就真的死了。
要是想隐藏实力的话,怎么后面又将那狼斩杀,更何况当时那种情况也不是该隐藏实力的时候。
她搞不明白柏霖这个人。
花瓣去势不减,带着破空之声,但柏霖像是看不见一般,无甚动作,还在不紧不慢吹着自己的叶子,眼神都没有给这边一个。
眼看着花瓣就到跟前,割掉了柏霖被风扬起的发丝,最后停在柏霖一寸处,恢复成原本静谧美丽的模样,落了柏霖一身。
曲声也戛然而止,他似有些无奈摊开手,任风带走他手上的叶片,拨掉衣襟上的花瓣,喊了一声:“纱芷...”
就像对待一个调皮的孩子。
娇灯飞身过来,懒得再和这个打哈哈:“你为什么当时任由那刺客给你丢下来?”
柏霖叹了口气:“纱芷真的要听吗?”
娇灯冷哼一声坐在柏霖对面:“说罢。”
“娇灯来了多日,想必听到了关于我的不少传闻,你也拼凑的差不多,事实也是八九不离十,可众人不知的事,是我亲自斩掉了外组和舅舅的头颅。”
柏霖的面上没有什么波动,娇灯却是神情大变:“怎...怎会如此?”
“功高盖主,树大招风,皇帝是一心除掉我外祖家,我虽为他的亲儿子但我与外祖亲近,他怕我日后为外祖母妃报仇,也是想斩草除根的,外祖和舅舅就想了一个法子,就是由我亲手杀了他们,以向皇帝表忠心。”
娇灯嘴唇翕动两下,看着柏霖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毕竟没有人会想到,会有人能下狠手夺了至亲的性命,后来我就免了死罪,改为流放。”
柏霖脸上的那副温润笑意,此刻娇灯看来却有些心酸。
柏霖问道:“那天母妃动用了最后的手段,将皇上引来,因为这样意外看到的他才会相信,于是外祖和舅舅都撞死在了我的剑上,我的一招一式都是外公和舅舅教的。”
他话已至此,娇灯已然明白。
柏霖闭上眼,那一幕现在还是如此清晰,午夜梦回都在折磨着他,骗他拔剑的舅舅,猛然扑过来的外祖。
“霖儿,不要怨怼自己,你外祖和舅舅都是自愿的,不是你杀了他们,是他们选择了自杀,你今后好好活着,才能为我们报仇。”
这是母妃死前最后对他说的话,可不管怎么样,自己执剑杀了至亲之人的事实逃脱不掉,他之前一直在想等大仇得报,他就去问问外公与舅舅,为何留他这般受此折磨。
柏霖说此番话的时候,一直垂着头不敢看娇灯,他怕娇灯现在的脸上是害怕,恐惧,厌恶。
“出来时间长了,我们该回去了。”柏霖自己转过轮椅背对着娇灯,说道。
他随后也不管娇灯有没有追上,自己转着轮椅离开。
身后的脚步声好一会才追上来,身后的轮椅一重。
“那你不是更应该好好活着吗,要是我不跟着下来,你不就死在这了,怎么报仇。”
少女的音色在嘈杂的瀑布声中是如此清晰,此时有风吹过,柏霖捂住了眼睛,轻笑一声:“是啊,还好有纱芷,这般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