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她小嘴越来越甜了,黄瑶窈沉默片刻,等红绿灯时,她开口问梁晚柳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
“哇,这都能看出来?”
“那是。”黄瑶窈搭上她揽住自己肩膀的手,“三四年交情呢。”
“孟青柏也在那个群里。”
“……wo什么什么?不会吧不会吧?什么离谱情况,走向不对吧,看起来不像啊。”
“是不像,但是现在找不到人,等他回来我问问。”“嗯嗯,情况不对,当断立断。”
“其实没什么好断的,说的好严重的样子。”
黄瑶窈否定:“有区别吗?而且怎么没什么好断的,你们不是在谈吗?”
“没有。”
“姐妹!别吓我!”
“真没。”
“那算什么?”
“学习搭子!”
“拜托……姐姐,我才是正经的学习搭子好嘛。反正你就不承认呗。”
两人嬉笑着经过罗森,玻璃窗映出初具雏形的大人模样,倒影里低扎马尾和高扎马尾糊成一团,面容与牵着的手也不甚清晰,偏偏是所有高中生最真实的样子。
梁晚柳带她上了电梯,黄瑶窈暂时丢掉了看到聊天记录时的愤怒和难过。又讲了正事,又缓解了好友郁结的心情,梁晚柳忽略心里那些微妙的涩味,孟青柏的事似乎不重要了。
家里空旷,寂静到令人不安。梁宜已经两个月没着家了,她知道梁晚柳对其他人的不满已经到了怨恨的地步,刻意躲避着必须在女儿和父母间抉择的事实。
手机开机,显示很多未接来电和未读微信消息,来自母亲的爸妈和弟妹。
重新登录自己的微信,下一秒聊天栏里接连蹦出红点。
宫湘不仅发了手机录像和屏幕录屏,还依次拍下了群里各个视频文件,地点各异,食堂、操场、教室,来自不同的群成员。梁晚柳不寒而栗,害怕下一秒就有宿舍卫生间偷拍的视频。
“要是能进去就好了,收集的就更直接。”
梁晚柳说完,搂住黄瑶窈,安慰地摸她的头。
回校路上,当着黄瑶窈面,梁晚柳给孟青柏打了电话,从开始的“无人接听”到后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都快憋不住脏话了。
“啊,你看。”黄瑶窈递到她鼻子底下,指给她看,“王雨刚刚发了动态,好勇。”
『不进年级前五十不改名(今天18:32):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人在做天在看,我的意思是你们会遭报应,等着。』
下滑刷新,点赞数已经到40了。梁晚柳重新登了□□,点赞评论“支持维权(干杯)(干杯)”。
教室的氛围凝滞到极点,每日吵闹的泡面和刷视频环节替换成低头刷题。沈棚每日视察,看到教室一片后脑勺,相当惊讶。
“大家这几天该学学该玩玩。快高三了,班级干部都辛苦。比赛完了之后我对咱班班干有点调整,到时候大家多相应哈。”
没人应答,梁晚柳怕班主任冷场尴尬,回了“一定”,他就满意地背手离开。
晚自习结束,黄瑶窈她们结伴回宿舍。
“我马上,送个试卷。”梁晚柳抱好两套模拟卷,赶在英语老师回家前送了下去。
“来的刚好,听力材料、试卷答案、早读资料,一共10张,我们一起数好,你带上去。”
“好。”梁晚柳应下,认认真真各数49份。
“你返校了?来一起数,太多了,我们两个数不过来。”
跟着老师的话,梁晚柳扭头看着孟青柏踏进办公室。
他套了件校服外套,隐约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头发打了发蜡,好像被狂风吹过,凌乱地落下来。下身西装裤折出无章法的褶皱,黑色皮鞋站着灰和土。明明隔了五六米,梁晚柳却轻而易举捕捉到他身上的疲惫,似乎肩膀都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