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看着陈醉,狠心继续道:“那些来杀你的人,便是我未婚夫派来的。他跟我说起此事时,我竟然只是有些遗憾没有跟你说清楚。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了我心里真正在意的是谁。你若死了,我会遗憾。你没死,便很好。医治你眼睛的方子,权且是我负了你的补偿,请你务必收下。而阿环,”阿月顿了顿:“我未婚夫不喜我鼓弄这些,阿环跟了我多年,我亦下不了手,这算是你帮我最后一个忙,你带着它,生也好,死也罢,与我再不相见。”
陈醉咬着牙,冷笑道:“说辞倒是想的齐全,可你猜我信不信?”
阿月笑道:“那你猜我在乎你信不信?”
陈醉死死的拽着阿月的手道:“这才几日,你便说你变了心,我死也不信。”
阿月笑道:“感情有生就有灭,缘分有聚便有散,有什么信不信呢?我被人掳去四五日时,你在哪?我高烧不止虫蛊发作之时,你又在哪?比起一个时时需要我照顾的人来说,或者我更需要的是能为我撑起一片天地的人。”
阿月掰开陈醉的手,低声道:“抱歉。”
“你是认真的?”陈醉不肯松手一字一句的问道。
阿月点头:“我何必骗你呢?”
陈醉不信,回道:“你是怕牵累与我,才如此?我说过了,我只愿同你在一起,生也好死也罢,我都不怕。”
阿月笑了出来,轻声回道:“你若是只愿相信你想相信的,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必要说服你。我今日前来,便是给这段感情做个了结,之后你若是想拿生生死死来辖制与我,怕并没有以前那么好使了。我喜欢你时,必然是在意的,我若已放开了手,你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阿月终究是掰开了陈醉的手,低声道:“我出来也久了,四哥还等着我,我先走了,告辞。”
陈醉不肯,推了羊皮卷一应物品回去,乞求道:“我不要你的药,也不要你的蛇,我也可以照顾你,我也可以撑起一片天地,你不要走。”
陈醉是个什么性子,哪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阿月见的一阵心疼,但她没有办法,长痛不如短痛,都怪自己一时软弱,贪恋情爱,害人害己。阿月不忍见,转身便走,她的时间真不多了。
“阿月!”陈醉听见阿月脚步声,急了摸索着朝阿月方向快步走来,思及阿月此前一直想送他走,他不肯,怕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了,她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了吗?陈醉一阵心悸,拽着阿月的胳膊道:“你虚情假意也好,说我自作多情也罢,当日你未曾推开我,我已说过我不会再放手。你说的那些,我半个字也不信。我知道你一直想送我走,我应了你,你送我去哪里都可以。但是你行事切莫冲动,万万顾惜着自己的性命,阿环我会好生养着,一直等你回来。你记住了吗?我一直会等着你,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阿月捂住心口,既恼陈醉自负,她怎么说他都不信,他若一意孤行,真要等,她又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又暖心于陈醉的不信,得一人倾心于她,如若可以,她哪愿闹这么些幺蛾子,白首不相离多好。
阿月按下心中种种情绪,冷笑道:“我已经说过了,你信不信,我也不在意。你等不等那是你自己的事,你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你自己承担便可。”
阿月掰开了陈醉的手,没有时间再耽搁,转身而去。
李钰既已应承下来,陈醉必无性命之忧。而感情什么的,再说吧,她现在没有资格谈论这些。
若不是中间得知中间那些变故,她原本前来也只是想知道阿书是否安好,只是想送阿书去迷沼,让阿书等上一等。可苏姨也不在了,迷沼也去不了,仇人便在眼前,她又哪有十足把握就能全身而退,何必让人苦等,还是断了吧。若他日,这一切都完结了,自己尚能苟活,自然是会去见他。他若已有了相爱之人,自己也算安慰,还有阿环可以陪她去看山看海。若他……仍等着自己,那这一世除却生死,自己便再也不会同他分开。若……自己回不去,那断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