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伤痕很多，朱公公在他身上用的刑特别狠，以至于现在都不曾消退伤疤，后来估计是下人欺负，他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导致有很多出淤青。

墨玄霜仔细看了看他的双腿，腿骨弯曲，骨头应该变形了，她无法想象受刑时他有多痛苦。

现在倒是可以让她触碰了，她一边帮他清洗，一边走神想到了朱公公，她对朱公公的感情很是微妙，他的的确确是真心为墨玄霜着想。

但先是沐云熙，再是花辞，或许不久就轮到温羽了，他没有防备地放权给她，真心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她却注定要辜负他了。

大概是温水泡着舒服，花辞对她开始有了信任，之后一直很乖巧，只是他一直叫墨玄霜“玉姐姐”。

让他改口叫“陛下”，他闹了好一阵子脾气，仍旧不肯改口，墨玄霜纵着他，只肯轻声细语哄着，他执拗起来也舍不得威胁他，更舍不得打他一下。

最后只能让步，令他改口叫“姐姐”，花辞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乖乖道：“姐姐。”

墨玄霜心间颤了一下，敛下眼睑，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乖巧地在她掌心蹭了蹭，她顿了顿动作，心底像是有一支羽毛轻轻拂过。

花辞喜欢她，她一直是知道的，甚至，她曾经利用过这份喜欢。

他现在神志不清，但是仍然对她乖巧，也许不单单是因为最开始他咬她时，她没有还手，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丧失了理智，也依旧记得爱她。

“喜欢姐姐吗？”

他很乖地点头，眼睛明亮，“喜欢。”

墨玄霜头略微低了些，他们靠得更近了，仿佛可以看到彼此眼里的倒影，“喜欢她什么？”

他抿唇笑，羞涩地对她道：“喜欢姐姐。”

墨玄霜不再追问，她又靠近了点，清晰地看到花辞脸颊慢慢变红，也许是他看起来可怜又乖巧，也许是热气氤氲让氛围变得暧昧朦胧，她轻轻落给他一个吻。

花辞愣了好几秒，捂着嘴唇，慢慢耳朵尖也红了，他低下头，看样子比方才还要乖巧。

他的双腿使不上力，墨玄霜用绸布将他包裹，抱着他坐到榻上，先是将头发擦得半干，才开始给他穿衣服。

花辞乖巧坐着，老老实实抬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后目光黏在她的手腕处，哪里已经被妥善包扎好，换了身衣服后袖子遮挡着，瞧不出伤口。

墨玄霜瞧出他眼里的心疼和自责，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缓声道：“没事，不疼。”

花辞似乎没听进她的话，还是盯着伤口看。

他看起来很难过，墨玄霜抬起他的脸，“不疼的，没关系。”

花辞抱住她，脸颊贴在她的腹部，他抱得很紧，给了墨玄霜一种无助可怜的错觉，她不由得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安抚道：“没事的，没事了。”

“陛下——”沐云熙跨步进来，撞见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

墨玄霜有些诧异：“你怎么这么来了？”

沐云熙冷声呛道：“我不能来吗？”他上下打量着花辞，冷笑一声，“我打扰陛下好事了。”

“孤不是这个意思。”墨玄霜稍稍推开花辞。

“姐姐——”花辞猛地喊出声，紧紧拽着她的手。他全身僵硬绷紧，警惕地盯着沐云熙，更紧地环抱住她，嘴里无意识呢喃：“姐姐，姐姐……”

那神情动作像是要被抢走糖果的孩子，墨玄霜只好回过头安抚他，“姐姐在呢，别怕。”

沐云熙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抱着别的男人温柔地哄他，甚至没能分出一个眼神给他，哪怕他还怀着她的孩子。

他眼眶渐渐发红，而后出乎自己意料的，落下泪来。

花辞重新抱住墨玄霜，在她看不见的背后冲他挑衅地笑，无声道：“她是我的。”

沐云熙捏紧了双手，双目发红，冲上去一把拉开花辞，“啪”一声，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