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探手过去,想将她扶起来。
有人在听见“慎玉”这个名字时倒吸了口凉气,人群中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在公衍殊之将手探向她时,慎玉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大睁着眼睛朝身后缩了缩,险些跌在地上。
少将军眉间紧紧敛着,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的手顿在半空,就那么顿了许久。
慎玉紧接着跪在公衍殊之跟前,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声音急切:“少将军,求您行行好,让她们放了徐婆婆吧,慎玉甘愿替婆婆受罚,求少将军开恩。”
公衍殊之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抬了抬手,示意那几个仆妇放人。
有个胆大的仆妇上前轻声道:“少爷,姓徐的这个疯妇在寿宴上作乱,太夫人着实生气,这才命我们几个拉到这里仗责五十棍,若是把她放走了,太夫人那儿……恐怕不好交代。”
“让她们走。”公衍殊之转身离开前看了慎玉一眼,“我去同祖母解释。”
随着少将军离开,众人也渐渐回到原位。
关于这场闹剧的议论却并未止住。
“那个慎玉究竟是什么人?”
“她呀,就是把公衍殊之退婚了的,褚师慎玉。”
既然提到公衍殊之被退婚,免不了要提他那贵为皇后的姐姐为他相看贵女的事情。
距离伊人最近的蒋夫人说的眉飞色舞有鼻子有眼,“那日去的都是金都颇有名望的世家女子,唯独掺杂进去一个乔拂晓。”
有人应和:“她不管使了多少银子也都是个充数的,皇后叫凌相爷家的二小姐一道去,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蒋夫人话音沉沉,“也不一定,凌相爷和公衍大将军素来不睦,若能做得成儿女亲家早二十年前就做了,后面哪还有褚师慎玉什么事。”
“据说二十年前,也是这么一场寿辰宴,陛下心血来潮,到公衍将军府做客,那时候公衍大将军不住这里,这里住的还是老叔虞王一家,公衍将军府顺着条街向北,驾马车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她说着顿了顿,“给太夫人祝寿的有凌相爷,桓太师,金都有名望的人家差不多都到齐了,陛下突然到访,把来贺寿的凌相夫人惊得孕吐不止。”
“陛下说,既然惊着相国夫人,便给夫人一个补偿,今日替凌家促成一桩娃娃亲。”蒋夫人笑了下,续道,“那时候殊之公子也就两岁上,陛下正把他抱在怀里,他听见这话一把攥住了陛下的耳朵,把陛下逗的大笑不止,陛下便道,就这么定了,待相国夫人生产,若是个女娃,就许配给公衍殊之。”
话说到这里,蒋夫人却不再说下去,也没有人再去追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因为众所周知,那一胎凌相夫人流产了。
凌相夫人身体虚弱,胎儿的位置也不正,所以那胎没能保住,这是其中一种说法。
但更多人隐约猜到另一种可能。
凌相宁可夫人流产,也不跟公衍家结亲。
这段往事被很快略过去,席间有人岔开话题:“话说那个乔拂晓,你们有谁见过没有?”
“我曾见过一次,约莫是七八年前,骊水阁饮宴招待沛国送节礼的使臣,我和相公在越国客商中见过她和她哥哥乔唯,那兄妹两个长得极像,乔姑娘那时候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袭红衣,模样出落的着实秀美标致……”说话的独孤夫人察觉到席间气氛逐渐诡异,忙补充了句,“但这么多年过去,现在长什么样子,还真没见过。”
静默半晌的蒋小姐蓦的出声:“那是,常言道女大十八变,说不定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丑八怪。”
蒋夫人忙道:“听说她现在长得难看极了。”
“脾气也不大好。”
“相当跋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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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戏文结束了,宴席不多时也散了。
她们站在檐房下等马车驶过来,将军府今日门庭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