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长兴侯府的情报价值大打折扣,正好世子要纳你做妾,未免身份被发现,田氏临时诌了个谎,说乡下给你定了亲事,本来顺利的话,这个借口足够你们离开望京,但偏偏横生波折,裴柱裴林下狱,你走不脱了。”
“送走田氏一行人,你开始着手准备离开侯府,五万两银子,不大却也不小,放在普通宅院里,差不多够打死一个妾侍,于是这么笔糊涂账成了你脱身的借口。东窗事发携款私逃,这个理由虽然不经琢磨,倒也不失为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借口。”
“可惜发生一个意外,你和苏蓉蓉还有时草都始料未及。”虞澈叹了口气,像是在替她惋惜,“原本安排接应你们的船,并没有来。”
“你们三人中,苏蓉蓉会泅水,时草和你应该都不会,于是你安排时草走陆路,让她把所有谍报带走,你和苏蓉蓉在码头引开黑甲卫,算着时辰,等时草差不多离开黑甲卫的追踪范围时,你们便跳了运河。”
那片叶子上的纹路被他描摹的一清二楚,他到底看够了,将叶子抵在石桌上,像是担心会被风吹走,还拿茶盏压住。
“其实我更感兴趣你究竟是谁……”虞澈淡淡道,“我猜裴伊人不是你真正的名字,裴思远或许是被策反的魏国人,但你不是。”
虞澈此时方望向伊人,面上笑意不增不减,淡的仿佛看不见。
他的容色冷冷清清,所以衬的那个笑,好像一个礼节,没什么含义,也没什么温情在里面,说话声亦是逐渐泛冷:“这些已经发生了的,不值得我问,猜也猜得出,只是我有一惑,即使看完关于你的卷宗,仍是不解,很希望裴姑娘解答一二。”
“到底是怎样一份谍报,不能写于书信,不能口述,即使是和你朝夕相处两年之久的时草也不值得你托付。”他抬手捋了捋衣袖,“要么你自己带回去,要么与身同死,杜绝任何流传出去的可能,裴姑娘,你到底探到了什么?”
“霍侯去宫里请旨那天,即使陛下不悦,他也执意将你幽禁于长兴侯府。”虞澈缓缓道,“裴姑娘,你看,只要你说出谍报内容,会有人保你性命无虞。”
裴伊人神色微动,缓缓把头抬了起来。
“无以为凭。”她站起身,朝虞澈行礼,“沛国昌陵君,求见魏国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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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前世她只跟一个人说过那份谍报的内容,结果却使自己成为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魏国太后寿诞当日,她蜷缩在阴冷潮湿的刑部死牢,等了很久,才等到霍明宣。
那也是前世她最后见到的人。
她先是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望见霍明宣怔在牢房门外。
今天是太后寿辰,不时能听见窗外响彻天际的爆竹烟花。
她不晓得李策如何说服霍明宣来这个污糟地,但他还是过来了。
霍明宣俯身进了牢房,先时很疑惑的问:“你是谁?”
她极力仰着头,额角一直有冷汗滑落。
说话声在不时响起的烟火声里险些被淹没,“裴伊人,霍邈…的义女。”
霍明宣的目光明显诧异了瞬。
但她没有管那么多。
她抓住霍明宣的衣袖,乌黑的血迹沾染了他的袍带,“……我想在死前告诉你一个秘密。”
霍明宣怔怔看着她,目光隐约不忍,而后轻声道:“你说。”
“一年前重阳节,霍邈重病时曾说过一句话。”她的手死死攥着霍明宣的衣带,语气逐渐阴冷,“他说,对不起秦皑,对不起你们。”
霍邈险些死在那天,他病重昏沉之际,不晓得把她当成了谁。
那时他也像这样,紧紧攥住伊人的衣袖。
“我对不起秦皑,我对不起你们。”
现在的霍明宣露出了和当年伊人一样的表情。
既惊愕又无措。
一念之差,她死前的话,成为日后催迫霍明宣赴死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