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把手机丢去了一边。
她拿起身边的遥控器,打开了卧室的电视。
几乎占据一整面墙的电视,连接着她的电脑。
吴瞳一张一张翻看着电脑里储存的照片。是她早些时候,在暴雨天拍的那批。
她翻看得很慢,几乎每一张都要看上好几分钟。
窗外轰隆隆开始打雷、闪电,她脸上不时变得更亮,漆黑的瞳孔一动不动,只有睫毛微微地颤动。
十二点。
吴瞳的手机闹铃响了。
温月走后,再没有人给她发过任何消息,更不用说电话。
吴瞳站起身子,后背因久坐和伤口传来钝痛。她从柜子里拿出常用的莱卡相机,烟盒和打火机,转身走出了房间。
下了一整天的暴雨在半夜终于难得地停了。
路上的积水还未完全退尽,残留的潮湿将月光留在地面。
放眼望去,满地都是碎花花的银子。
潮热将刚走出门的吴瞳团团包裹住,像是装进一床湿漉漉的棉花被。
吴瞳穿着高跟鞋,沿着门前的路往外走。
下雨的缘故,夜晚变得亮堂堂。吴瞳走得很慢,有时候甚至会长久地停下来,寻找适合拍照的对象。对于同一幅画面,她通常要观察数十分钟才能按下快门。
一路向西都没碰到什么人。
走到靠近老城门的马路,吴瞳听见吵嚷的声音。
一群等着拉客的黑摩托司机在百无聊赖地聊天。
吴瞳再次举起相机。
聊天的声音在这瞬间几乎停止,下面抽着劣质烟的司机们盯着这个“意外来客”。
——她不被判别为会来坐黑摩托的女人。
漆黑的午夜里,一个独自行走的、穿着黑色丝绒长裙的女人。
脖子被高而贴合的黑色蕾丝缠绕,下面是一串在黑夜里也闪闪发光的珍珠。
她的皮肤亮得像一片从天上撕下来的月光,漆黑的乌发下面是一张嫣红而饱满的唇。然而双眼被相机挡住。
有人大胆开口:
“美女去哪啊?我免费载你!”
笑声与看热闹的眼神于是不加遮掩地落在吴瞳的身上。
吴瞳没把相机拿下来,只有那双看得人心跳加速的红唇微微上扬:“你在和我说话?”
她像是真的在认真回答。
看热闹的人于是又去怂恿那大胆的摩托司机搭话,他心跳加速,又喊:“美女去哪啊?我免费载你!”
看热闹的笑声更溢了出来。
吴瞳也轻轻地笑了起来,她纤瘦的肩头跟着微微地耸动。
相机慢慢地放下来。
午夜有潮湿的、带着水汽的风刮过。
可此刻没人觉得清凉,只有刺骨的冷意。
相机后面的那双眼睛明明看着他们,却又不像是看着他们。
她耳上两颗坠下的钻石耳环,折射出银针般的光。
吴瞳笑起来,又问:“刚刚是谁在和我说话?”
风声呼呼的,下面却没了应答的人。
在这条街上跑生意多年的,谁没有一双识人的眼睛。
狐假虎威还是扮猪吃老虎,他们一眼看得出。
此刻面前的女人放下相机,眼眸微微弯着,却是在睨着他们。
吴瞳见没人说话,便不紧不慢地点了支烟。而后,朝摩托司机里随手点了点。
“北山,去吗?”
那人缩了缩身子,连忙摇头。
“不去。”
吴瞳笑:“刚刚不还说哪都去吗?”
“不是我不是我,刚刚不是我说的话。”那人说着连忙把刚刚和吴瞳搭话的司机推了出去。
那司机也头皮发麻。
“美女……额,小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