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承平冷哼道,“白大人可真是铁面无私,心中便没有舍不得?”
白茸道,“臣先是西琼人后是一个妻子,他也先是一个北夙人后是一个丈夫,既然如此,便没有什么好说的。”
玉承平反问道,“哦,是吗?”他试图在白茸的身上找出一点悲伤的痕迹来,只可惜他失败了,对方的表现完美无缺,让人挑不出半分破绽,他还有半句未竟之言,等着白茸自己来说。
白茸是个聪明人,今日入宫也是为的此事,“陛下,臣识人不清,甘愿领罚,罚俸三月,在家反省思过。”
玉承平分辨着她这话里的真心,最后还是轻轻道,“白大人言重了,只是这次出征身上有伤,又被小人蒙蔽,趁这个机会在府中休息两日也好,白大人一直操劳,便当这是个难得的休沐即可,罚俸朕看就不必了,这些日子便给白大人养伤。”
白茸行礼谢恩,两人心照不宣的寒暄,玉承平取了甘嘉言的尸首送回了北夙,连同着被抓住的另外几个探子。于是最后,白茸只在王府里设了一个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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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场下狱
白茸请求回府修养的事情,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而知道甘嘉言是奸细之后,大家又纷纷觉得这是应有的结果,全然不记得她曾经的那些功劳,其中最过分的一条言论是,一位大臣对着玉承平的面这样说。
“白大人如今也快四旬了,如今骤失王夫,一时背痛也是难免,还是清静些养病为妙,毕竟一开始,她一介女流之辈,便不该掺和朝堂纷争。”
玉承平坐在龙椅上,只觉得讽刺,可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下面的人肮脏,是小人,恐怕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白茸。可他现在需要这些小人,他想要扳倒白茸,便只能如此,在这种时候,小人要比君子好用的多,而他也已经想好了,等事情完了之后,他会好好清理朝堂,将这些没用的士大夫处理掉,朝中总不能都是这样的混账。
白茸说了闭府不出,并不是她就不出门转转,而是她并不涉及朝堂之争,也不接见来往官员,这对于瞬息万变的时局来说,甚至是一种无言的放弃。
而朝中攻击她的声音并没有因此减弱,她的退让换来的是一些人的得寸进尺,这些墙头草在陛下的默许后合理的歪向了对于自己有利的一方,于是一点点小事都成了罪责。白茸主战便是劳命伤财,白茸敛财就是贪婪腐败,白茸身在朝堂实则是牝鸡司晨,白茸的存在,似乎就是一种错误,更何况她府里还出了北夙的奸细,或许再过些时候,等到合适的时辰,她便会背上叛国的名声。
而她本人的生活在大家看来是奢靡的,她的府中有大量的进项,多半是下面官员的孝敬,她出门要很大的排场,有一顶十二名轿夫才能抬起的轿子,须知,就连皇上都没有这样的排场,而她的院子在成婚后开始扩建,如今已是琼华最大的宅子,其繁华程度直逼皇宫,可是皇上没说什么,他一直不计较,下面的人就当不知道,因为他们一直也都是这样做的,处置白茸也就是处置他们自己,但皇上现在忽然提起此事,像是随意,立刻便有人闻风而动。
于是,在白茸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已经给她网罗了无数的罪名,或许白茸也知道,只是她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她连续几日去逛琼华的每一条街道,老管家发现自己的主人每一次回来都会带一些奇怪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恰恰是很不符合她身份的。
有时候是一些孩子们的小玩意儿,糖画风车,粘土捏的小娃娃,看起来倒的确是很好看,还有一些吃不完的小吃和零嘴,最过分的一次是她不满足于这些死物,带回来两只小兔子还有一只蓝眼睛的波斯猫,说是洋人那儿来的,整天好吃好喝养着,可这东西娇贵,还是拉了肚子,上吐下泻的,白茸因此,将自己开府以来便一直用着的老管家辞退。
给了他不少的钱财,毕竟白大人财大气粗,有的是钱,丝毫不吝啬那些银两,她做事越发随心,也就更遭人恨。人越撵越多,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