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阳偏头死死地盯着她，湿漉漉的睫毛一动不动，眸中的倒影都看得一清二楚。

平阳忽然觉得腹中涌上来不可言说的酸意，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呕了一下，而后紧皱着眉狠狠推开了裴怀雪。

她抬起袖子拭着额角和鼻尖上剩余的血迹，在王府的废墟中疯狂地奔跑起来。

她要从这里出去，她要出去！

“殿下？”

“殿下！”

“殿下，这是怎么了？”

耳畔是听不分明的嗡嗡作响，平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跑出王府，也记不清是怎么从跌了一跤的石阶上起身的，只记得左脚迈上马车的时候，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拉住了衣袖。

他脸上污迹斑斑，看着十分可怜。

“贵人！贵人！求您施舍施舍吧，我阿妹重病，快要不行了！”

平阳扒开他的手，眼前的景象糊成一团，快要站不稳了。

那乞丐还是不依不饶：“贵人！贵人！求求您了，就施舍我们一些银钱吧——”

平阳不知道自己的手胡乱飞舞了多少次，还是没能挣开那人的钳制，她剧烈地喘息着，忽然摸到袖间一个硌人的突起，她三下两下摸了出来，哐当扔到了地上。

那乞丐立时爬过去，将东西捡了起来。

平阳终于脱了身，等她力气散尽，跌坐回马车中时，才反应过来，方才随意丢出去的那个东西，好像是……

她一惊，立时撩开车帘，眼前是快速后退的招牌和房屋，而那个乞丐，也早就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