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笼中。
裴怀雪见那线香遍体金黄,香气四溢,顿时神色一变,朝跟着自己来的人厉声吩咐道:“快!将那香炉给我踢了!”
阿娇却闪身避过,神色泰然自若。这个铁笼,正是秦昭请三姐秦雨所制,底端做了些特殊的处理,无论手持铁笼的人或站或立,或翻或滚,线香都能在炉中安然无恙地燃烧,绝不倾倒。
一缕缕香烟从铁笼的缝隙中溢出,更在众人的抢夺中趁着风势燃得更凶,不一会儿堂上香气愈浓,缭绕的雾气弥漫着撞进每一个人的眼眸。
裴怀雪少有这样气急败坏的模样,她目光望向已经被破开的箱子,首饰之下,果然还有一层薄薄的木板,此刻已被蓄意击碎,露出里面的银光交叠的兵甲来。
秦昭上前一看,脑海中涌出恍然大悟的感觉,她望向裴怀雪:“裴相分明已经炙手可热,在京城除了平阳公主,还有谁能与你平分秋色。”她逼近几步,“怎么,你要将朝堂上的大臣都杀净吗?”
裴怀雪收起方才的失态,笑着点头:“秦姑娘好生厉害,怎我知我心中所想。”她面露寒光,声音发颤,“即便外头的人见不到你家这些蓄意谋逆的东西,那又如何。”她踱步往前,顺便拍了拍秦昭的肩膀,“我既要做这样的事,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新宅里有的证据,秦府又怎么会少了呢?”
秦自明目眦尽裂,一把上前揪住裴怀雪的衣襟,只轻轻用力便将她带离了地面:“秦某自道与裴相无冤无仇。”
虽是狼狈的处境,裴怀雪脸上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呵呵笑了两声,目光咬着秦自明:“秦侯糊涂,这才过了多少年,就忘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吗?”
秦自明心胸一震,抬手指着她:“你,你果然不是真心归顺!”言罢他抬起拳头,作势就要抡下去。
“父亲,不可!”秦昭拦住他。
如今在外面的人看来,两家人言笑晏晏地望着自家孩子拜堂成亲,是再好不过的亲家了。
后面还有得闹呢。
秦自明恨恨地松了手,克制不住地将拳头抡在了柱子上,打得屋子的房梁都抖了三抖。
裴怀雪整理着自己仪容:“秦侯如此气急败坏,是因为秦家收留了一个逆犯之子么?”她抬眼,眸子里都是笑。
秦自明闻言,面上错愕。
裴怀雪又偏头去望轮椅上一言不发的人影:“行远,你说是不是?”
裴行远推着轮椅转过身来,眸中依旧是恍惚的意味:“不错,那所谓的叶向洵,正是当年东南王府管家的儿子。”他也望着秦自明,唇角带笑,“侯爷不知吗?他本应该姓梁。”
秦自明按住胸口,不住地后退了两步。
东南王始终是圣上心里的一根刺,如今,裴怀雪是要用秦自明的手将这根刺拔出来,再狠狠地戳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