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和杜征在一起后日子越过越好,但她还是鲜有这般悠闲时刻。
江嫂看她无所事事,扯着她往一间大殿去,进了里面才发现供奉的是一座抱着娃娃的菩萨像,里面挤挤挨挨的全是大姑娘小媳妇,可不正是求姻缘求子的。
江嫂还在催促她,“赶紧跪下拜拜,许个愿,说不定年底就能抱上胖小子了!”
柳三春心想,她就是现在立时怀上,年底也不可能抱上娃吧,再说这种事有什么好急的。
但她也没说什么,乖乖跪下磕头,许愿那是不可能的,菩萨这么忙,哪能顾得过来每个人?人人都要实现愿望,菩萨还不得累死!
等起身,立刻拉着江嫂往外走去,眼见里面人越来越多,呼吸都有些不畅。
下台阶的时候,一股重力袭来,柳三春被人狠狠撞了下,那人压着嗓子匆匆说了句抱歉,很快消失在拐角,她记得,那是去往僧人后院的方向,并不对外。
想必有什么急事,柳三春也没当回事。
除了热闹的各间殿宇,还有一处围着不少人,便是山门处的大柳树下,一位僧人正坐在那里,给求卦的众人解卦。
云燕好奇地望了几眼,江嫂动了心思,想着给她俩都求一卦,过完年,小的也十四了,大的闹着要开铺子,可不都得操心。
这回姐妹俩倒是齐整,谁都不愿意去。
柳三春振振有词,“嫂子您不知道,这种卦好事不一定灵,坏事百发百中,都是没发生过的事,何苦自寻烦恼?”
云燕也说:“就是就是,嫂子,我听了肯定吃不好睡不香,整日惦记着那几句话,忒没意思!”
江嫂被说服,遂作罢。
这一日她们逛得尽兴,还在庙中用了一顿斋饭,小憩片刻,避过午后毒辣的日头才开始下山。
晚间杜征回家,柳三春将绞好的巾子递过去,对方问:“今日玩得开心吗?”
柳三春点头,和他说起寺中趣闻,让她印象最深刻的,竟是那顿斋饭。
他们婚后的日子同以前差不太多,白天各自忙碌,晚上回来说说日间轶事,闲聊着就到歇息时间,杜征挨挨蹭蹭贴过来,欣赏柳三春难得而又短暂的羞涩。
婚后柳三春才知,江嫂说的没错。
夫妻间的事,确实大不一样。
“唔……轻点,疼——”
身上的人便忽的放轻动作,柔柔落下来,反倒弄得柳三春更难受,于是又开始哼唧,“再重、重点——”
杜征爱惨了她这副模样,想到只有他能见到对方这一面,血液直往脑门冲。
恩爱过后,杜征从厨房提了水,发现人早已睡过去,想必今日爬上爬下也耗费不少,于是为她简单擦了身,又将自己收拾干净,上/床搂着媳妇儿睡觉去。
这一夜,却并没像柳三春想的那样安睡到天明,她半夜起了梦。
说是梦,也不像梦,因为那是很久之前,一直深埋在她心底的一段往事。
柳三春十五岁时,柳凤霞为她正式挂牌,将她的初夜卖了个好价钱,却是她非常糟糕的一夜。
其后她对“那事儿”产生恐惧,整整三年生不如死。
十八岁,就在她想要了结自己时,她最后去喂了一次后门的流浪狗,却意外发现一饿得晕厥过去的老妇。
对方像是个叫花子,奄奄一息躺在泔水堆中,柳三春不忍,从厨房偷出食水救了她一命。
那晚她没死成,后面连着几日都送食水过去,老妇活了下来,看出她不对劲,有一晚拉住了她。
“姑娘,你可是遇到难事?”
心如死灰之人,眼神总是不同的,她很敏锐。
柳三春却不愿多聊,她算得上仁至义尽,明晚有一位“老客”来,又是生不如死的一晚,她不想死前再经这一遭,决定今晚就要寻死,其他人,她也管不到了。
老妇却像是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