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抓了起来,直接绑回了营地,这才有后面的事发生。
江磊讲完,其他几人也陆续点头,证实事情确是如此。
杜征沉吟片刻,又问他:“你是说,这人是红粉院的人?”
江磊一愣,“对啊,有何问题?”
杜征缓声道:“若他是红粉院的人,定是经过老鸨指派,可你方才说,见到老鸨时,对方最开始表现出的是惊讶,且说明,他们‘正要’去报官,没错吧?”
这么一分析,其他人也听出不对。
秦将军:“这人不是红粉院的人??”
显而易见,当然不是。
但江磊愣愣说道:“可他穿的是龟奴的衣服啊……”
杜征猛地转头,“那此人现在何处?”
江磊僵住,和同伴面面相觑,有人踌躇道:“好像从……我们进去以后,就没见到此人了。”
接下来又问了几个问题,无一不证明,他们被人当枪使了。
秦将军非常生气,大掌狠狠一拍桌子,不悦道:“明日随我去府衙找人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敢耍老子!”
眼看天色不早,既然有秦将军出面,距离真相浮出水面想必不远。杜征和尤峰告辞后,相携离开城防营。
直到踏出对方的地界,他才忍不住松口气,一日的奔波总算没有白费。
回过神来,发现尤峰正定定看着他。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杜征下意识摸脸。
尤峰叹口气,语气颇为感慨,“我忽然想起一件旧事,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既然是旧事,那就是在北地的事,好像所有人都默认,在他面前不能提及这两个字。
杜征忽然笑开,笑容中有股释然的味道,“你莫不是说探子那件事吧?”
尤峰松口气,也笑开来,“怎么不是?你还记得吗,若不是你,贺琛他们几个差点被当成探子,被大将军给噶了。”
杜征失笑摇头,“哪里那么严重,大将军看重的是证据,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不会胡乱定人罪的。”
不过一旦和探子这种事扯上关系,没人愿意出头,是杜征站了出来,请命调查,才为他们洗脱嫌疑,也是在那之后,贺琛和他的几个兄弟铁了心跟着杜征,犹如左膀右臂。
尤峰为此吃过几天“飞醋”,看那小子哪哪都不顺眼。
但当年的情形同今日何其相像,尤峰感慨的地方在于,不论过去多少年,杜征始终还是那个杜征,从来没变过。
“行了,你什么时候学会伤春悲秋那一套了?天这么冷,赶紧请我吃锅子才是正事!”
杜征一把揽过他肩膀,这么晚,他不想去打扰柳三春,今晚在城中凑合一晚,明日早点去衙门将此事了结,他们也好去寻于秀才和柳凤霞。
尤峰:“想吃锅子不早说,走,满香楼的羊肉锅子,保准你吃了不想走!”
说罢揽回去,两人勾肩搭背往城中去。
马上进入冬月,天气越发寒冷起来,江州临水,潮湿的风像往骨头缝里钻一样,羊肉锅子是运河建起来后,从京城那边流行过来的吃法。
杜征他们早在北地就吃过,现在捡起来,颇有几分亲切感。
那时营地里最热闹便是过年,很多南方的士兵没法归家,就凑在一起煮羊肉锅子吃。烧满满一大锅的水,架在柴火上,等水熊熊滚起来,将切得薄薄的肉片往锅里一丢,待颜色变化后立刻捞起,抢着开吃。
大片大片的白色水汽蒸腾而上,将每个人的面目笼罩在一片满足中,咸辣的醋料喷鼻香,思乡之情也会缓解那么几分。
尤峰明显也想到当年的场景,笑容中尽是怀念与满足。
这一顿锅子吃得极为尽兴,惦记着正事,两人并没喝多少酒,特别是杜征,从上次和柳三春讲过要戒酒后,几乎滴酒不沾,要不是尤峰劝得厉害,他一口都不会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