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柳三春送回五福堂后,杜征去找了尤峰。对方已经听说参将营发生的事。
“怎的,这事和你有关?”尤峰刚开始还颇为诧异。
待听说是他手底下的兵出了问题,眉目骤然放松,“我就知道,以你的性子,绝对不能干那种事。不过,都已经人赃俱获,你还能怎么办?”
杜征将冀明礼他们的审问结果一说,就连尤峰这样的老粗都感觉出了不对,“他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故意要整他吧?”
“也有这种可能。”
“说吧,你找我是为了甚事?”
尤峰劝人的话一句没说,因为太了解他的性格,当年在燕北时,有几个人没得过他照顾?
杜征也不客气,将自己的需求一一道明:“我想要见见城防营当时在场的人,还有红粉院的人。”
詹枞七拐八弯,并没有找到当时在场之人,既然现场已经被破坏,就只能从多方求证,争取还原当时的原貌。
尤峰听他讲完,砸吧砸吧嘴,好奇道:“我竟不知你还有这份能耐,什么时候都可以破案子了?”
杜征忍不住苦笑,“州府衙门的人不愿意深查,潦草结案,那可是好几条人命啊。”他们不想夹在城防营和参将营中间难做,索性全部丢开手去。本应尽责的不愿尽,可不就得他这种半吊子货出手。
他补充道:“还得尽快,时间有限,我担心州府那边把人提前放了。”
尤峰干脆地应下来,“放心吧,我这就替你去‘办事儿’。”
两人分开后,杜征也没闲着,他照着冀明礼说的地址,往那处寮子摸去。
虽然不能光明正大进去问情况,但在周围观察一下也好。
城南敦义巷。
低矮的房屋一排连着一排,窄小的穿堂巷蜿蜒曲折,路边的水沟里积着脏臭的污水,靠近了一股泔水味。
这里多是小商小贩聚集地,白日里安静得很,倒是个不错的隐藏处。
杜征摸到红粉院附近,装作不经意路过一次,发现门头极为普通,黑色的双开漆木门,连个额匾都没有,上面悬着一盏灯笼,常年风吹雨打,早已褪色,艳红变成了发黄的粉,倒是有些契合寮子的名字。
他走到巷子深处,发现红粉院隔壁的院门年久失修,锁头都烂了,看上去像是久无人居。
他转头四顾,往门缝里瞧去,里面的草长得半人高,显是荒废已久。
找了处破损的墙壁,杜征轻轻提气,双脚用力一跳,两只手攀住墙壁,脚尖一蹬,人已在墙沿上方。
谨慎观察后,确认这里的确是处荒院,他轻轻跳了下去。
杜征从前跨院来到后院,经过观察,已经确定这处院落与红粉楼只隔一堵墙,角落里地上扔着一架梯子,他抬起来,发现还可以用。
将其搭在那处相邻的墙面,他轻手轻脚爬上去,只露出一双眼睛,往对面看去。
因为是白天,寮子里的大部分姑娘都在休息,只有几个龟奴和老妈子偶尔在院中穿梭。
但从这里很明显能看出,红粉院的实际面积不小,往后延伸还有好几处院子,似是“别有洞天”。
他考虑片刻后,决定进去探探。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转角处忽然走出一个衣饰明显比之前那几个好上不少的妇人,有可能是看管姑娘们的管事。
或许能从对方嘴里问出一些信息。
有用的线索少得可怜,否则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杜征从衣角处随手撕下一片,将脸遮住,接着
像猫儿一般从梯子来到墙沿上方,身体紧紧贴在墙上,呼吸轻不可闻,等到那位妇人从下方经过,他一个猛扑,等到对方察觉到风声,惊恐回头,被他牢牢按住嘴巴,“别说话,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另一只手掐着对方脖颈,故意放低声音,带上一股狠意,那妇人立刻开始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