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姐,有消息了!我师父让你过去一趟!”九月十二晚上,柳三春到家没多久,明中跑来找她,说是有人记得当初为前街一片登记造册的小吏是谁。
这些时日以来,他们零零散散也打探到些消息,也有人说自家谁谁做过这差事,可惜仔细问过后,并不是柳三春要找的人。
明中这么说,怕是真的有了眉目。
她将腰间围裙飞快解下,擦干手上的水,跟着对方直奔医馆。
到的时候,发现老大夫桌前坐了个妇人,梅青夹袄法翠长裙,背对着她,正同师徒两人说着些什么。
他们进来的动静惊动对方,妇人转过身来,脸色一变,柳三春一瞧,巧了,竟是“熟人”。
只见于氏脸上闪过一抹恨色,飞快转回头去,偏偏这时老大夫开口,道:“于娘子,咱们要等的人到了,可否将你那位亲戚的事说得再仔细些?”
于氏一听脸色“哗”地落下,直直起身,不可置信道:“韩大夫就是替这个女人在打听?恕我无可奉告!”
说罢,双手托着已经不小的肚子,不高兴地离开。
她走得太过猝不及防,导致屋里几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人离开,徒留一阵香风,柳三春才问老大夫:“韩大夫,咱们要找的人和她……什么关系?”
老大夫顿了顿,大概明白了什么,“这位于娘子说,他们村里有个秀才,之前做过小吏,还和她家有些亲戚,可以帮忙递话儿。”
现在别说递话儿,怕是恨不得当这事没发生过。
柳三春先“招了供”:“咳咳,之前和这位……于娘子有点过节。”当众揭破对方的不伦之事,那不是有点过节,那是有仇。
“那她可有提到这位亲戚姓甚名谁?”柳三春想,大不了自己去找,总能找到。
老大夫:“说了,于家村一位叫于安和的秀才郎,年约不惑,现在应当受邀在江州某户人家做私塾先生。”
“不在村里?”这就有些难办。
老大夫点头,还是不明白柳三春这样的性子,怎会与人有过节。
其中因由柳三春倒不好宣扬,毕竟涉及到杜征死去的战友,不论对方的兄弟是不是真的和他妻子发生苟且之事,死去的人是无辜的。所以只含糊过去。
“罢罢罢,别的我也不问你了,这于秀才的下落,应当不难打听。”来青囊医馆看病的于家村人又不是只有刚刚的那位娘子,大可以问问其他人。
柳三春赶紧道谢,“那就谢谢您了。”
老大夫摆摆手,示意无妨,“什么时候去江州城,提前同我讲一声,我这个老头子,好歹还有几分薄面,同我那些老伙计说一声,好歹去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柳三春待要提尤峰,又不想辜负老大夫的好意,遂答应下来。
两日后,医馆便传来消息,说是打听到了于秀才的下落,对方现在正在一户姓左的大户人家教书。
明中嘴皮子利落道:“于家村的老村长来看病,是我师父拿手的骨痛症,一针下去,不能打弯的手指头就可以动了,所以我师父询问于秀才的事时,老村长说得甚是痛快。”
说这位于秀才考了很多年没考上举人,也想过走捐官的路子,当年那份差事就是托人找的,结果等差事一完,他推脱自己不适应官场风气,径直离开。
但一家人总得生计,后来于秀才开始教书,这一教就教出点名堂,索性当了个西席,引得不少人家来求,三四年前就阖家搬到城里去了。
“老村长连于秀才现在家住哪里都说了。”明中递过来两个信封,“上面是他家地址,下面是师父交代给你的信,让你去找信封上的人,他可以帮忙。”
对方一气说完,这才端起柳三春刚刚给他倒的茶水,一饮而尽。
“好啦,事情说完了,我得回去了。”
柳三春留明中吃饭,对方不肯,说是医馆今日人不少,还有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