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似的厨娘，最喜欢唠叨，若她做得过火被发现，定会被训斥一番，虽然她发现的次数屈指可数。然后等她带着一身伤回来，心疼地直掉泪，再花自己的钱买药膏来给她涂伤口。

也不是没有犹豫过，柳三春在春风楼十年，自认见的最多的就是人心，这五两是她能藏起来，不被柳凤霞发现的极限。

有了这个钱，就算到时候真的被卖掉，她也有一线生机。

可她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云燕。

像云燕这样的，能吃饱就不错了，别指望柳凤霞还会给月钱，定是一分体己都没有。

若是被什么人随随便便买走，后果不堪设想，好在江嫂同她想到了一处，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场谋划。

不过，那日云燕被龟公带走时，她也是真的狠下心赶她走的，因为柳三春不想让她记住春风楼的任何人与事，包括她自己。

就像她曾经说的一样，有什么好记住的呢？这样烂到骨子里的地方……

都忘得干干净净才好。

谁能想到，还有后面这许多事。

说不定，她们真是有些缘分的。

既然有缘，那就要惜缘。

柳三春忽然深吸一口气，提声道：“燕子，你今儿高兴吗？我特别高兴！”

待另两人诧异地望过来，她忽然咧开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眼角的细纹像一尾小小的游鱼，快乐地蜿蜒出去。

这一幕，也被正走进小院的杜征看了个正着。

高大的男人一抬眼，对上的就是一张笑靥，虽称不上如花，可在他眼里，恰似这秋日的暖阳，扫走他心头所有的阴霾。

方才的那点失落渐渐消失不见。

柳三春三人也看到了他，云燕从黑豆身边站起来，慌里慌张地叫了声“姐夫”，倒把另两人闹了个大红脸。

“燕子，别瞎叫！”

江嫂却理解成另外一层意思，想着没名没分的跟着确实不像回事儿，半打趣半认真道：“就是，还没成亲呢，叫姐夫有点早，怎么也得有个仪式吧？不说三媒六聘，正儿八经的纳吉问名迎娶，总该有……吧？”

这下，慌张地变成了别人。

杜征看了眼柳三春，紧张得舌头都要打结，“你你我我”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生怕一不小心答错，就惹得柳三春不喜。

柳三春大声咳嗽一声，三言两语介绍了云燕的身份，将那些不自在匆忙掩盖过去，终于注意到杜征身后空无一人，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她愣住，犹疑道：“丁大婶……不愿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