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柳三春,秦管家目光如炬,冷冷道:“柳娘子,我希望能听到实话,你到底是从哪里寻得此物?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逍遥散,吸之后飘飘欲仙,如坠仙境,可以在梦中得到想得到的任何人事物,代价便是形销骨立,从此沉迷于此,只剩一具躯壳,直至被蚕食殆尽。前朝——因为此物覆灭,新朝成立后,下令永禁此物,胆敢祸乱者,株三族,永不入仕。”
秦管家再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女子。
她出身烟花之地,是楼中最下等的妓/女,所接待之客,也是最轻贱的下九流之人。
可是这样一个人,知道什么是逍遥散,还在这样的场合将其拿了出来,作为沉重一击。
杨璧志得意满的模样,明显不知道已经被所算计之人算计。
“秦管家,你放心,出去后我不会乱说的。”言下之意,你也不要问这东西究竟是怎么来的。
至于杨璧的“货”是从哪来,又是往哪去,她毫无兴趣。
秦管家却想得更多,“他此前针对过你?”
这点无须隐瞒,柳三春点了点头,没有下文。
秦管家本欲从她这里探听更多消息,结果对方就像紧闭的蚌壳,无论如何撬不开。
他算是明白了,若今日杨璧安分守己,并没想着陷害于她,她定不会拿出这东西来。
那势必成为极大的隐患。
事有轻重缓急,秦管家思索片刻,忽然提起另一茬,“云心堂之前招账房先生时,杨璧推荐过一人。”
柳三春抬头,安静地望过去。
“如今想来,就是为了串通一气,瞒下这滔天祸事,你做的很好。”
说罢,秦管家起身,准备去正院见秦夫人,等他双手落在紧闭的房门上时,忽闻身后传来女子冷淡的嗓音——
“方霖。管家,我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需要您亲自去查,还有云心堂内……或许并不那么干净。”
一个名字足矣。
秦管家眼眸一亮,“你先别急着走,稍坐片刻,待我从夫人院里回来再说。”
账目还没有彻底搞清楚,虽然现在当务之急是逍遥散的事,但柳三春职责未清,对于这个要求痛快应下来。
但半个时辰后,秦夫人院里来人,指明要见她。
柳三春在拿出那个黄皮纸包时,就想到了所有的情形。
她跟着秦夫人的大丫鬟来到正院,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冷静,连一向自持的大丫鬟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而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如何应对。
出乎意料的是,秦夫人并没有提起杨璧之事。
相比秦管家的惊慌,一家之主的秦夫人看上去像无事发生。
这是柳三春第二次见这位夫人,她穿着綦绿色流彩暗花云纹结飘带窄袖背子,下着同色系束胸长裙,头上只两支莹润的碧玉簪,整个人瞧着清雅又端庄。
虽然上次差点没能留下来,但柳三春对秦夫人的观感不算差,只因她眼神中虽有打量审视,却没有太多轻鄙之色。
她的想法柳三春也能猜到几分,无非是不想清名有损,毕竟用一个出身青楼的账房先生,传出去的话,怎么都不好听。
她有大把人可用,为何非要给自己添麻烦呢?
所以柳三春更加感激老大夫的出口相助,同时也不想失去这份活计,像秦夫人这样的主家,已经难得。
她轻轻福身,站直,正迎上对方和蔼望过来的眼神,“不必多礼,走近些。”
柳三春依言往前走了两步,并没有真的靠很近。
“你到咱们家也快小一月了吧,怎么样,还适应吗?”
柳三春微讶,很快收拾好表情,静静道:“回夫人,店里环境很好,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秦夫人继续道:“前两天韩大夫过来扶脉,还提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