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柳三春带着黑豆走在前面,杜征跟在他们身后。
柳三春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时不时会停驻在她身上,她以为对方是想问方才发生之事,还在思索该如何回答。
结果良久后,对方只是轻声征询道:“以后晚间,我和黑豆来接你回家?”
她顿了下,忽然想起刚刚那一幕。
身体下意识的排斥中,有种很陌生的感觉夹杂在其中,太过陌生,所以让她感到不安。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点了头。
她不想轻易放弃云心堂的活计,但杨璧几人明显有不为人道的“秘密”,如今就算她主动避让,恐怕也已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其中。
柳三春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遇事就躲”的道理,虽然截至到目前,她能掌握的命运格外有限。
既然对方不问,她干脆就当不知道。
回到家中,柳三春发现灶台的水盆里放着一条鱼,已经处理清洗过,这才明白杜征手指上的鱼腥味从何而来。
她扫了眼他的胸口,不赞同道:“你去抓鱼了?”
杜征笑一下,自然而然道:“你不是爱吃吗——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明日就可以出去找活做。”
上次那户人家给的银子所剩无几,自从柳三春在云心堂做事后,杜征每日待在家中,心急火燎,想着绝不能用她的银子维持生计。
幸亏身体还算争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人心都是肉长的,听到杜征这么说,柳三春自然不会完全无动于衷。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杜征的细心和体贴她能感受得到,但她十九岁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和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
欢/场无情,见过太多人性凉薄,她已经很难交出自己的心,或许情意正浓时,对方确实也付出过真心,但谁能保证这种爱会持续一辈子呢?
柳三春不相信人性,包括她自己,更不相信一个男人能靠得住一辈子。
与其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情意,不如多赚些银子来得可靠。
或许是她多想,但她并不希望和姓杜的之间发生什么其他的事。
“若是……你身体好得差不多,就去问问身契的事吧。”柳三春看似不经意道。
杜征回神,愣了一下,忙答应道:“这是头等大事,你放心,我不会忘的。”
“嗯。”紧接着,柳三春撸起衣袖,准备烧鱼。
杜征提前用葱和姜煨了鱼,柳三春只需将锅烧热,放油,在锅底撒一层薄薄的盐,待油热,将鱼放入锅中煎炸,一面成型后,翻到另一面继续煎,直到两面金黄。
接着倒入小半碗水,放上酱,花椒,茱萸,再把喂鱼的葱姜丢进去,开始焖炖。
等待的过程中,她手脚麻利地从瓮里舀了半碗棒子面,刚要转身,眼前递过一只碗,里面是半碗温水。
柳三春顿了下,接过后,开始和面。
她忙碌的时候,杜征就在旁边,时不时递个东西,或者添个柴火。
两人几乎不说话,但隐约中有股难言的默契。
就是这种感觉,让柳三春很不喜欢,她皱皱眉,手下力度更重,很快揉好五个面饼,掀开锅盖,贴在了锅边。
继续焖炖,大约半刻钟后,香喷喷的鱼和饼出锅。
这些日子柳三春的厨艺明显长进不少,杜征恢复得如此迅速,与之脱不开关系。
席间两人照常沉默地用饭,不知为何,柳三春今日瞧着对方的络腮胡格外碍眼。
她只多看了几眼,杜征就有所察觉。
“怎么了?”
柳三春本欲不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道:“明日不是要出门,胡子……有些长了。”
她说得含蓄,杜征忍不住摸了摸连到两鬓的胡须,硬茬茬的,确实扎手。
距离上次剃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