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刹那卸力，随着对方的脚步往左手边拐去，眼前的光线顿时暗下来，她踉踉跄跄跑了几步，很快身体一转，被人按住肩膀，往后倒去，背部传来结实的触感。

原来是一处门洞。

柳三春脑中划过这个念头后，眼前一黑，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上来，她惊得瞪大眼睛，下意识张嘴——

“嘘，不要出声。”

男人的手指竖起，轻轻搁在她的唇上，有股淡淡的鱼腥味传来。

柳三春顿时浑身僵硬，眨一下眼都感到费劲。

她紧紧贴在石洞门上，恨不得变成上面的年画，贴起来。

杜征本来没多想，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还在外面的人身上，直到温热的呼吸喷在指尖，又倏然收回。

像是主人仓皇的情绪泄露。

他猝然转头，下意识去寻找对方的眼睛。

当他们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时，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底深处升腾而起，杜征被那双眼里他从未见过的情绪所攫取。

她在害怕，在紧张，在故作镇定。

往常这种时候，他一定会立刻放下手指，甚至不顾被外面之人发现的危险，撤离她身边。

但不知为何，此刻他没办法挪动半分。

甚至，周身的触觉变得格外敏锐，他们相贴的弧度，一寸一寸，在他的脑海中勾勒成形……

“可看清了，是谁？”

“没有，掌柜的，会不会是野猫野狗？”

“先回去，尽快处理完。”

“是。”

……

脚步声远去，呼吸声变得清晰可闻起来。

柳三春终于忍无可忍，将男人用力推了出去，接着双手拄膝大口喘息起来。

杜征安静地站在一旁，半晌问了句，“你没事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声狗吠随之响起，柳三春这才注意到地上的影子，黑豆也来了。

等她平复呼吸，这才回道：“没事，你怎么来了？”

杜征咳嗽一声，眼睛不自然地扫向一侧，“黑豆……在家待不住，索性带它来接你。”这家伙鼻子灵得很，还没靠近云心堂，就跑了起来，幸亏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要不然今天还真是险。

不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征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犹豫片刻，把话吞了回去。

他忽然想起柳三春第一天来云心堂时，那天晚上都过了戌时，还不见人，他急得不行，生怕有什么不测，要不是元宝正好来瞧他，怕是爬也要爬出去找人。

而且对方手臂内侧擦伤了。

杜征往云心堂的方向瞧去，眼中若有所思。

柳三春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弯腰，往黑豆头上□□了一把，赞道：“好狗儿，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黑豆的小尾巴顿时摇出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