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着。
柳三春一股气爬上车,牛车开始缓慢移动。
她等气息平复,才看向对方,语气认真道:“今日多谢您出言相助,要不是您,我定是——”
老大夫举手打断她的话,“我助你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助你,是你自己的本事,与我何干?你且安心地去做活儿,秦家我还是了解几分的,为人尚算不错。”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主子不错,也不代表所有的下人都不错,毕竟宅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柳三春听出这是提点,虽然对方不肯领情,她却不能当成理所当然,她认认真真点头,“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呵呵,你这孩子聪明,不用我多说,只记住一件事,好日子都在后头呢,眼睛呀,往前面看!”
柳三春难得哽住,喉咙口像堵了一大团棉花,软软的,连心脏也像掉进了棉絮中。
她咽了口唾沫,语调沙哑地“嗯”了一声。
虽然对方不乐意提,但另一件事柳三春却不想继续骗他,“韩大夫……您知道了吧,我是从楼子里出来的,杜征不是我夫君,是他替我赎的身,他出事……也算和我有关系,您问起的时候,我、我不知该怎么说……”
老大夫一双睿智的眼仿佛能看透世间所有的谎言,还有那些隐藏其下的汹涌暗流,他没有一丝惊讶,只是望着她,心平气和道:“原来不是夫妻呀,老夫觉得你们甚是般配呢,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人和人的缘分呀,长着呢,且走且看。”
他完全没提柳三春的出身,好似那是一件太过微不足道的事,根本不值得说一句。
柳三春喉间的梗阻更甚,甚至有蔓延到鼻腔和眼睛的趋势。
她重重点头,“您说得对。”否则她根本不会认识这么宽厚又善良的人了。
从前,柳三春私以为,这世上之人贪嗔爱恨,自私透顶,每日只想着如何让自己快活,可她忘了,踏进青楼之人,又有几个是经得起推敲的?
等从里面出来,才知世上有姓杜的憨子,也有老大夫这样赤诚纯善之人。
“三春啊,好好干活儿,有空的话,记得来医馆瞧瞧老夫,我可甚是想念你做的鸡汤和鸡丝呀!”
柳三春:“嗯!您放心,一有空我就去瞧您。”
“那可说好了,不许食言。”
“嗯,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