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草屋,只觉心烦意乱,连天上的太阳都显得格外燥热难当。
整整一上午,她一根笋干没卖出去不说,还惹了一身骚。
但今日像是触了哪家霉头,烦心之事没完没了,她午后小憩起来,发现自己竟来了癸水!
仅有的底裤被弄得一塌糊涂,轻薄的长裤也没能幸免,就算她一向很少喜怒于色,此刻也不免泄露几分。
柳三春都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如此狼狈了!
她搜箱倒柜,好不容易寻到针线,勉强弄出两个月事带,却没有换洗的裤子与……底裤。
身上倒是还有柳凤霞给的那几个大钱,可连一尺的布头都买不到。
再往破旧的衣柜瞧去,全是粗布麻衣,脏破得不成样子,想改都不知如何下手。
柳三春的视线缓缓落到那个靛蓝色的布包上——
男人走的第二日,她就将裋褐清洗干净,叠放进去。
轻轻咬了咬下唇,她下定决心,走到衣柜旁,将布包取了出来。
小半个时辰后,她套上崭新的罗纹长裤,长出一口气。
虽然还是用细棉布做小衣更舒适,但总比套着湿乎乎的裤子强。
暂时解决一件大事,柳三春也没闲着,趁着下午日头足,多做了几个月事带,将自己的亵裤和长裤洗干净晾起来,脑子则一刻没停,想着男人回来该如何交代。
这些日子下来,暂时并未发生让她担忧之事,好像用全部身家买下她,真是男人一时头脑发热之举。
准确的说,除了酒,对方好像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柳三春又瞄了眼腿上的裤子,心想,如果她装得再可怜一点,是不是就能糊弄过去?
这一日直到戌时初,依旧没见男人踪影,柳三春像前两日一样,踏踏实实躺到了床上,准备入睡。
这几日对方不在家,她都是在床上睡的,之前男人见她在衣柜边将就,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某天晚上,柳三春回屋后,忽然发现干草下方多了张破木板,再看对方,侧身面向墙里,呼噜打得震天响。
有那么一瞬间,柳三春有片刻动摇,难不成她真遇上了天生有菩萨心肠之人?
这个念头很快打消,她更愿意相信,对方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由于癸水的关系,她睡得不很踏实,半夜,头皮一凉,忽然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但经历过的人都很了解,半梦半醒间被人锁定,眼皮很沉,周身却像被禁锢般动弹不得。
柳三春的眼珠子在眼皮下疯狂抖动,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红的印记,就在她觉得自己即将窒息而死的瞬间,脸颊一痛,酥麻的辣意从皮肤直入脑海,她“哗”地睁开了双眼——
“啊!”
接着是大口大口喘气,眼前有片刻的金光闪烁,缓缓褪成一片昏暗。
“做噩梦了吗?”
竟是那男人回来了!
柳三春拼命压抑,才没让急喘声继续在房间里飘荡,她稳了稳心跳,尽量平静道:“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郎君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没叫醒我?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说着匆忙下地,脚一软,险些摔倒,一只有力的手臂从旁伸出,扶了她一把。
“多谢郎君。”
杜征嘴唇蠕动半晌,只淡淡应了声“嗯”,并未纠正她的称呼。
罢了,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又有何关系。
柳三春却不知他的想法,只知这人靠过来时,一股鱼腥味儿铺面而来,夹杂着河蟹水草的腥臭味,叫她不由皱了皱鼻子。
她强自忍耐,才没有向后缩去。
“谢谢郎君。”
“本不想扰你睡眠,没想到还是扰了。”
柳三春心里骂娘,想着哪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