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可这地方别说浴桶,连个大点的盆都没有,再加上……那人虽然没对她动手动脚,难免不是有其他心思,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样想着,柳三春觉得浑身更痒了。
一上午的劳作在闷热的午后,全都蒸腾成昏昏欲睡的困意,柳三春甚至没受到对方鼾声的打扰,渐渐沉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直到她睁眼时,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幽幽盯着她的眼睛。
柳三春不知道男人盯了自己多久,只知道甫一对视时,后背的寒毛像炸了般全竖了起来。
她差点没能维持住表情。
“郎、郎君怎、怎么了?可是我有哪、哪里做得不好?”她“哆哆嗦嗦”地问,像一只被吓坏的小动物。
“你……不必做这些的。”男人环视一圈,柳三春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垂头,讷讷道:“我看郎君手头并不宽裕,却愿意救我于水火,心中感激非常,却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帮您收拾收拾屋子。”
说完,抬头状若“害羞”地瞅了对方一眼。
这种姿态是柳三春做惯的,所以说到最后越来越顺溜,语气也显得越发真诚。
“如果郎君不嫌弃我这副残躯败柳……我也愿意——”
“够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对方伸手,轻缓而又坚定地阻止了她拨散衣领的动作。
柳三春是在赌,她知道没一个男人会看见这张脸,还有什么“兴致”,除非他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她的眼神轻轻落在对方的手上,男人像被针刺般缩了回去。
“我知郎君嫌我……您放心,三春绝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求能在您身边伺候便罢……”
这回换对方苦笑不迭,“三——三春姑娘,不是我嫌弃你,像我这样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又怎能委屈姑娘?”
听到这话,柳三春忍不住在心底冷嗤一声,一个有手有脚的壮年男子,瞧着也不像身体有疾,如何连自己都养活不得?
明明是贪酒成性,懒惰成瘾,偏偏不提。
但她面上丝毫不显,甚至将手伸进袖袋中,将柳凤霞前日予她的那几个大钱悉数掏了出来,“难为情”道:“我在楼中也是攒了几个钱的,可惜……这里还有几个铜板,虽不能买米买面,也能让郎君买几个馒头饱腹一餐。”
但柳三春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见男人盯着她的掌心看了许久,嘴角抿得死死的,仿佛那不是几个大钱,而是什么苦大仇深的玩意儿,害的柳三春一度以为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最后对方移开目光,将她的手掌轻轻推了回来,“你想在这里住多久便住多久,钱的事我会想办法,大不了……”
后面的话他说得太含糊,柳三春没有听清,却聪明地没有追问。
只是尽力证明自己的“有用”:“郎君放心,我会干很多活儿,不会拖累你的,实在不行,对面林子里的笋也能吃上一阵,总会有办法的。”
实则想的是,这人会把价值十两银子的身契藏到哪里呢?
总之,经此一遭,他们像是达成某种暂时的平衡,男人依旧整日烂醉如泥,但总会在买酒前,给她留几个钱,不多,刚够买半布袋的陈米。
柳三春则整日往竹林里钻,恨不得将里面的笋全都挖了带回来,再过半个月,鳗竹的笋期便会结束,到时想吃也没得吃。
为了便于储存,她将笋切片,全都晾干水分,制成笋干,挂在廊檐下,能吃很久。
但家里没什么调料,能做出的味道很有限,加上再过几天便要入伏,整个人便显得蔫蔫的。
第三日头上,她实在受不了了,就算会被对方占便宜,她也要洗澡。
这话说着矫情,世人皆以为青楼女子放/荡不堪,早已习惯男女之事,柳三春这样的,便是求着客人怕也没人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