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紧事?高慬鸢想,今日宫里是该有要紧事,不然也对不起她这熬了一个通宵了。可是相爷把凛冬和盛夏叫过去做什么?
怜儿给她梳好了头,她早就坐不住了,她要亲自问去。
高勋屹在书房坐着,与凛冬和盛夏交代了不少事情。两个丫鬟见高慬鸢进来,自觉站到了旁边去些。
“女儿给爹爹请安来了。”高慬鸢跪到草席上,行了一礼。然后微微抬头,却看见自己正襟危坐的父亲皱着眉头,脸上像是罩了一层寒霜。
父亲可不会因为她起得晚没早来请安不悦,他还算通明,对府里的礼仪规矩一向也是无甚要求、能省则省。
她便又疑惑地看了看凛冬和盛夏,两个丫鬟也是一脸凝重。
这气氛就很不对劲了,反正不像是什么好事。
“起来坐吧。”丞相说着,没有遣两个丫鬟,而是亲自挪了一把椅子给她。
高慬鸢一时受宠若惊,心下疑惑更生,便没有站起来,跪着仰头直言:“爹爹先说是有什么事吧。”
高勋屹走到她面前,她这才发现父亲连朝服都没有换。
高勋屹叹了口气,厉声道:“慬鸢你先起来。”
满腹狐疑的高慬鸢只得站起来,想着父亲不会是发现了她什么秘密吧,又偷瞄了凛冬和盛夏一眼。只是那两个小丫头一齐低着头,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透露给她。
猝不及防,丞相猛地跪下来,连带着凛冬也拉了盛夏,一齐跪下了。
高慬鸢看得瞠目结舌,几乎成了一个石像,一动不动地伫在桌边。
丞相磕了头,额头触到地面时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他洪钟般的声音也传入高慬鸢的耳中:“微臣拜见慬妃娘娘!”
这一声,更像在她心上直接鸣起,震耳欲聋。
腿软了,高慬鸢几乎要站不住,伸手便抓了旁边的书案。那红木还算结实,只是剧烈地晃了一下,甩下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哐镗”一声,落在丞相的手边。
她惊惶不已:“我要嫁谁?”慬妃?是谁的慬妃?!
“自然是九五至尊,大宛天子!”丞相还跪着,道:“微臣明日便送慬妃娘娘入宫。”
“不是……不是和王,就连平王也不是吗?”高慬鸢几乎是失了魂魄,连这种话都问出来了。她一手撑着书案,一手抚着心口,她要嫁的竟是天子?是皇帝?
“娘娘不得胡言。圣旨在此,高家得此殊荣,娘娘也应该高兴才是。”刚刚掉落下的蚕丝制卷轴被丞相捡起来,用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向着高慬鸢,他又低下头。
“父亲!”高慬鸢大喊一声,没有接过卷轴。看着高勋屹略微抖动的双手,她也跪了下来。
她的心里装了一滩池水,已经被搅得浑浊不堪。她甚至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悲痛欲绝,还是不可思议。
她就是嫁给冷面阎王,也不该嫁给知天命还病重的老皇帝啊!还是个妃位?又不是皇后!
昨日华坤道长还说让她多想想自己的心,怎么今日她的命就这么被定死了?
“女儿啊!……”高勋屹放下圣旨,握住了高慬鸢的手。
他语重心长:“陛下的病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外头传的一些关于太子的风言风语,把陛下气昏厥了。太子定会被废,但平王、和王两位殿下尚在从边关回颠城的路上,没有十日半月到不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医令施了针,陛下好不容易转醒。太尉也知你之事,便与我商议,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禀告了陛下,才得了这卷圣旨。如果那神算子当年说的是真的,那你成为皇后之前,陛下还有很多时间。”
高慬鸢听得脑袋嗡嗡作响,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
“是我必须嫁给要当皇帝的人?还是我嫁的人一定能当皇帝?”——确实都一样。
“难道我随便找个普通人嫁了那人也能当皇帝?”——我根本没有机会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