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芙蓉(二)(1 / 2)

弃妃 倾颓流年 1206 字 2023-05-27

每年三月前后各地分封的亲王郡王回京述职。洛阳王奉诏回京,且加殊荣可居住皇宫,此时局势仍算维/稳,只恐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重因与沈重吾一母同胞,所以,即使在夺嫡失败后,沈重吾仍握了东部兵权,受封洛阳王——洛阳,可是号称东都的所在。

抛去那些政事不谈;单是论他这个人,……他真的像极了他的长兄。

他方才……仍叫我嫂嫂?

我依稀记得我爹爹的学生里,也有他来着。

我抚了抚心口,平静了一下,发现倾归捧月全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我。

我愣了愣,问:“怎么啦?”

倾归眼角红得厉害,闻声,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淌下来。

捧月哽咽着说:“主子,您刚刚,刚刚说的……秋风万里芙蓉国。说陛下、陛下……失约了……主子,您别难过,奴婢待会儿就去掖庭,去拿些仙桃浆回来,……”

“……”我感到风大了点,肩头也很凉,抱了抱胳膊,低声说:“我刚刚失言了;你们不要说出去,好吗?”

过去的事情,不该重新提起的。

我慢慢步下台阶,抬头时,云破,太阳又出来了。

我不怕,因为卷土重来未可知。

只是有些累,有些恍然。

“主子——”倾归赶过来扶住我,“主子,去太医院看看吧?”

“不去了。我知道我身体,睡一觉就好啦。”

我怅然走过长街回到云芙苑时,竟磋磨到了晚间,宫中纷纷亮了灯。

孕期胃口不好,我用了些清粥便已觉饱,又困又累,索性睡去。

睡梦睡得也并不安稳,我自一场噩梦里惊醒时,是月落时分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坐起身。

四更天,春夜,月明星稀。

但此时竟无论如何也没有困意了,我慢慢挪到门前,轻唤:“倾归?聆霜?捧月?老鸡?”

没有人应,大约她们都睡去了。

我松了口气,找了外衣穿戴好,悄悄推开门,尘埃飞散在清夜月光中,我步入沉沉夜色里。

其实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是胸口闷闷的,想要一个人走一走。

穿过御花园狭长的青石砖路,到了一方水榭旁,水榭跟前有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我拨开齐腰高的荒草,慢慢走进这片苇荡。

春日芦苇还没有生出翠绿的叶子,也自然没有芦花可看,更深露重,只有风和飒飒吹过枯林的寒声。

月亮很大,照在水面上。我停了脚步,看着平静池面,心中生闷气,从地上拣了一块石头,狠狠砸进水中央。

“扑腾”一声,激起硕大水花,把水中月砸得斑驳破碎,圈圈涟漪荡漾开去,我心里畅快多了。

而这畅快还没畅快很久,立马就传来一声“扑通”,那快要平复的水面再次被一块石头打破。

我惊了惊,这大半夜的谁不睡觉跑出来看月亮,竟然还跟我走在一起了;我下意识要跑,刚转了个身,就察觉到寒气逼近。

“是谁?”

我缓缓转身,对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我先是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陛下?”

一种莫名的思绪冲上头脑,也许是委屈,也许是难过,也许是激动,也许是吃醋。

我扑过去狠狠抱住他。

像飞蛾扑火。

有许多话,在喉间不上不下的,我想说,可是无从说起,末了张了张嘴,还是静默。

静谧在夜色蔓延,月光在衣衫上流动,冰凉的怀抱,浸染着陌生的香气。

旋即察觉不对,借着月光再仔细看去,发现那是一袭在月色下显得深沉的红衣。

“……王爷?”

对方轻轻一笑,望着我道:“应小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