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相处十余年,他突然有感觉到平日波澜不惊的水户变得陌生起来,可尽管如此,才发觉妻子鲜为人知的另一面竟在这一刻于心目中变得越发的鲜活形象。
是那样充满着朝气。
看着水户明亮清澈的双眸,柱间甚至感觉她还有未尽之言,就等着自己去反驳。
“所以椿是用这个激怒了他。”
“椿说这样的斑对木叶百害无一利,”水户微微摇头:“恐怕和你想得不太一样,她手里有一份关于族内外适龄未婚女性的名册,她认为你和斑年纪相仿,你早就结婚生子,木叶也渐入正轨,他不讨厌孩子,也该是时候想想自己了,建立家庭,养育后代,痛苦总是需要抚慰,为何不用新生血脉来传承新的希望,让时间一点点洗净那些痛苦呢。”
“未婚女性,所以她是……”
“我也没想到,他俩竟然会因为这个而大打出手,”水户兀自摇头,颇有不赞同的神色,“椿给斑准备的相亲无疾而终,找到我,无非是让你我劝他——你的话,他总是会听的,哪怕不行,也该有个愿意让他说真心话的人,好试探一二,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说,每个人到了适龄的年龄段,无论他如何避而不谈,视若洪水猛兽,或者根本不愿意为生命的另一半停下脚步,那也摆脱不了人生必然经历的一个阶段:被催婚。
繁衍是一个族群永久延续的唯一出路,某种程度上,它承接死亡,用新生来抹平上一代的逝去,哪怕抛开动物生存本能的延续,那也是一种承接故去的思念,期待未来的美好愿望。
温柔乡,英雄冢……水户的眼底有冷意闪过,为了避免妨碍丈夫修行,她以前就受到过长辈的警告,她首先是站在丈夫背后的女人,孩子的母亲,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的联姻纽带,维护和平使命的承当者。
最后才是漩涡一族的水户。
可是,一个健全的、充满孩子欢声笑语的家庭,何尝不是一种软化世上最坚硬铠甲的利器,又何尝不是埋葬英雄悲壮且壮阔一生的祥和港湾呢。
更早的清晨,椿将装满篮子的花卉放在她们之间:“如今,你已得到部长一职,不再是男人背后的影子,就像你嫁后仍然保持着姓氏,总有一天,漩涡一族也会因为你而骄傲,当提起你时,也许‘千手一族族长夫人’的称呼会渐渐被人遗忘,而柱间会成为那个,‘漩涡一族姬君下嫁的男人’呢。”
啊,这是多么令人感到心动的言论啊。
远离故土的忍族四处迁徙,寻找新的家园,而自己似乎更要可怜,一个人只身来此,更是一个人面对着生活的所有第一次,第一次怀孕,第一次产子,第一次思考着存在的意义。
我的意义是什么。
告诉自己是带着使命来的,要维护和平,保护一方和平才能维持着一族骄傲继续活下去,有时候她都在怀疑,是自己成功催眠了自己,还是本身就是这样美玉无暇、怡然自得的呢。
她盯着百合花,这是一朵多么脆弱的植株啊,被折断根须,就只能被放在花瓶里,供人欣赏,漂亮女人常被比喻成需要呵护的花。但是,椿却告诉她,哪怕这样的花也能长满利刺,以柔软蛊惑敌人,成为杀人的武器。
水户对柱间传达了椿的考量:“宇智波斑这样的人,属于他再私密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他的能力仅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这样的人无法与木叶彻底根盘蒂结,休戚相关,随时都可能随意背叛木叶,危害好不容易的和平。椿不会放过这样的危险枕与耳侧,柱间,我认为非常有道理,你呢?”
柱间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她怎么会这么认为……”
“如今扉间把权,他以前就对宇智波斑抱有敌意,于情于理,如果椿这样的话讲给他听,你觉得,一旦宇智波斑稍有异动,木叶会怎样对他呢?”
柱间的脸色已然铁青,看向自己的妻子不再是那样的温和和体贴,他越是平静,越是镇定,就能让对方越能察觉到这个男人伪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