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音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摸出手机,拍了拍谷阜的头像,问他:“请问谷医生五一有啥安排。”
谷阜“正在输入”好一会,最后发来一句贱兮兮的问题,“陈女士有时间临幸我了?”没等陈嘉音回答,对话框又冒出一句,“可惜,家里爷娘召唤,我得回家。”
陈嘉音有些失望。可她再一想,因为倒霉的疫情,过年期间,谷阜都没捞着回家的机会,这时的她实在不可小气与自私。
于是,她回答一句,“想得美,我也要回家。”
刚收起手机,窗口的师傅探出头来,对最前头的陈嘉音说道:“姑娘,荠菜馄饨卖完了,刚才是最后一份。”他又冲队伍后面喊,“别排了,今天的馄饨卖完了。”
陈嘉音愣了片刻。随后,她点头,去另一个窗口打饭。
那一刻,她没来由的觉得心慌。
她的脑海中因售罄的馄饨生出奇诡的预感,来不及了,她想,来不及了。
可究竟是什么来不及了,那时的她还不知道。
假期的第一天,陈嘉音在家中醒来。母亲煮好一碗小馄饨当作早饭。
陈嘉音拍下小馄饨的照片,发给谷阜,“小馄饨,见见你本尊。”
唤谷阜作“小馄饨”,自然也有渊源。
前头说了,他们曾因琐事,闹过一场矛盾。那时候,整整一周,两人僵着,谁都不理人。
对于早已习惯与谷阜分享日常的陈嘉音来说,日子突然变得陌生又难熬。
可她既傲娇,又变扭,做不来先低头的举动。
于是,陈嘉音挑了一个隐晦至极的表达情绪的方式——她将微信的签名改为“虽然吃惯了长丰路的小馄饨,可偶尔换成豆浆油条,也不错。”
没两日,又改为——“还是想吃长丰路的小馄饨,怎么破…”
一直到她去三亚出差,晚宴后,陈嘉音喝得微醺。她一把坐在海边,看着翻涌扑来的夜潮,与悬在夜潮、灯塔之上的弦月,她忽然不想犟了。
陈嘉音拿出手机,发去一句“莫西莫西”。
谷阜没有立时回复。
陈嘉音看了一眼日期,是周一。谷阜之前说过,周一有课题组例会,下班比平时更晚。
快9点的时候,铃声惊醒等得半梦半醒的陈嘉音。
她拿起手机,是谷阜拨来的语音电话。
陈嘉音莫名觉得紧张,她咬着手,既怕接得太快,显得自己是在眼巴巴等着,又怕拿腔作势太久,谷阜挂了电话。
她深呼吸几次,终于颤着手,按下接听键。
电波传递相隔千里的海浪声与街边叫卖,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过一会,谷阜打破沉默,他带着笑意问道:“怎么,还是想吃长丰路的小馄饨?”
那时的陈嘉音捂着脸,心想,你体会过社死的感觉吗?看,这就是。
然而,5月1日整天,谷阜都没有回复。
起先,陈嘉音主动为他想理由——谷阜太久没有回家,许是要见许多亲戚朋友,回消息不及时也是情有可原。
可一直到晚上,到睡觉前,对话框中始终没有回答。
陈嘉音想不出其他开解的理由,于是,她也不再傻傻地等,而是把灯一关,气呼呼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谷阜还是没有回复。这时的陈嘉音除了生气,更添一丝担心。
别是出事了,她想。
中午,失联一日多的谷阜终于冒泡,“昨天喝多了,头好疼。”
陈嘉音又好气又好笑,她狠狠一敲屏幕,又收起手机,也晾了谷阜一天。
这种坏习惯可不能助长,她想,得让谷阜长点记性。
可到了次日,谷阜的记性毫无增长,他无意的一句话,更叫歪风卷起邪火,一把烧没了他们之间才冒头的青芽。
事后,陈嘉音每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