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语抱着豆子哄了许久,围着的人群也慢慢散去,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嫂子,果真是你,”岁语抬头一看,原来是陈愚,“果真是嫂子,若不是怀里抱着的是豆子,嫂子今日这身打扮,还真不敢贸然相认。”
原来是岁语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用了幞头裹发,着了原麻布圆领袍服,用革带束腰,扮成了男人模样。豆子刚看见她这模样也是认了许久,后来小脑瓜可能记住了她每次穿这身就是要出去,所以今儿也一定要跟来。想及此,岁语不禁叹了口气。
“真是凑巧,还能在这遇上叔叔。”
“我今正好去县城衙门办点事,回来时正好路过这,本是想走的,只是总觉得眼熟,但又不敢贸认,直看到了豆子,才敢确认真的是嫂子。”
“那真是巧了。”
“嫂子怎的在此,豆子怎么了?”陈愚逗着豆子,只是豆子没什么反应,不禁疑惑道。
岁语便将事大概讲了一番,陈愚听此,也是连连拍拍胸脯,“幸亏有险无惊。”
瞧着豆子无精打采,陈愚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鱼化陶哨,在豆子眼前逛了一圈,随即吹了起来,豆子明显被这可以发声的小玩意儿给吸引了,小眼睛只是盯着陶哨打转。陈愚见此,便把陶哨给了豆子,“摁这里,然后吹,豆子最棒了。”豆子竟真“呜呜”吹响了,豆大的眼泪也不流了,一下就表演了变脸的绝活。
岁语见豆子笑了,心里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转头对着陈愚道,“多谢叔叔了,这陶哨,多少钱合适?”说罢,便从怀里摸出散碎铜钱想给陈愚。
“嫂子,这是说什么话,这本就是我路过摊子,见这造型别致,想着豆子肯定会喜欢。小玩意儿,本就值不了多少钱,嫂子这样做,可就生分了。”陈愚连忙推拒,说的诚恳,倒叫岁语觉得再坚持下去未免有些矫情,便也作罢了。
“那嫂子接下来是回村吗?”
岁语瞧了瞧天色,“还得再去一趟米行。”
“反正我也无事,不如一起吧,反正也是顺路。”陈愚倒是诚恳的很。
“这未免有些太麻烦叔叔了。”
“哪里呢?”陈愚又逗着豆子,“豆子,让叔叔抱好不好?”
豆子看了看陈愚,真的半个身子朝了过去,“叔叔,抱。”
“真乖。”陈愚竟真的伸手抱了豆子。
岁语觉得这样不好,但又拗不过他俩,只好对着豆子说道,“不是叔叔,豆子事要叫叔祖的。”
陈愚也听见了,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却也笑着对豆子说,“你娘说的对。”
这次去米行倒是顺利的很,米价没有涨也没有跌,糙米七十文一斗,岁语默默算着,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加上自己,吃的也不算多,一斗米估摸可以吃上五六天,那么十斗应差不多,难得出来一趟,得多备一些,那便买个十五斗吧。岁语掏出怀里备好的银钱,用余下几幅绣品补上,将将够了买米的钱。
“外面那爷俩感情真好。”岁语刚把米袋扎紧,一个也是来买米的对着米行伙计道,“谁说不是呢,那孩子,不是我说,可真俊啊。”米行伙计也附和着来一句,又打趣岁语道,“怪不得得你阿兄来陪你,我要有个这么柔弱的兄弟也不放心啊!”
岁语红了脸,不顾伙计的打趣,只是一笑,拎起米袋便出了门。此时豆子正好骑在陈愚脖子上,两人正玩得不亦乐乎,岁语算是明白刚才那人为何会如此说了。
“豆子快下来,怎么能骑在叔祖脖子上?”
“嫂子,不碍事,是我让他骑的。”
“叔叔,这……”
“这俩人,也真是见外的很,人家儿子让骑下脖子怎么了。”有一个路人见此,随口道了一句。
一时不知如何搭话,岁语只觉得脸火辣辣的在烧,陈愚也是沉默,唯豆子欢脱,一手捏着香包老虎,一手攥着陶哨,发出“咯咯咯”笑声。
“叔叔,你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