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手八脚把李庆治救出来,他断了条腿,伤了肺腑,可惜没有出大事。
可是好歹是太子,秋猎自然是不可能继续,总共也就杜望舒两人离队了。
李庆治脸色极其难看。
费尽心思筹划,结果自讨苦吃,谁的心情都不可能好。
李知雪闭了一只眼,瞅那截血肉模糊的腿。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她开始发挥自己的价值,赶紧捏手帕摁脸呜呜。
她哭丧最在行。
李庆治闭着眼深吸口气,那口气好不容易才进胸口。
温氏姐弟听她哭也是害怕,两人刚刚离得不远,和太子一块来的。
李知雪认识这两姐弟。
两人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在多年前就战死沙场,李琰很感念他,长子子承父业,青出于蓝。
温府无人敢小觑,嫁王府也是没有问题的,可三皇兄求娶,这泼天的荣耀,温夫人藉词女儿不善管家,硬是没应。
温夫人是个聪明人,偌大将军府没有没落,全靠她撑全。
不过人最怕惦记,梦里温敏芷今日为救落水的弟弟,被李庆治坏了清白,今儿纯属是李知雪救了她。
温敏芷怯怯地回答内侍的盘问:“臣女没有看清,是邀殿下臣女同猎,于是臣女在此等着殿下。”
见她竟是不知道逃过一劫,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能不能听懂,李知雪心里叹气,但这些心思,全没有表现在脸上。
李知雪打断了内侍:“查!要彻查,是谁建议,又是要去哪里,难道想趁太子进林,伺机谋害?”
温敏芷目露惊惶:“是太子提议去射日崖的湖畔,当时很多人都听到的。”
李知雪嘤嘤:“天哪,我好害怕,难道有刺客躲在暗处了吗?射日湖守备不严,如果救援不及时,太子是不是不仅断一条腿了?”
内侍从头到尾插不上话:“……”
李庆治终于睁眼,又惊又怒,强颜欢笑:“皇妹,你不要怕,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一边玩吧。”
“当然有关,我就说你们乱查!”手帕上的辣椒水很呛,李知雪立即垂泪:“我就站车驾旁,我轻轻一碰,它就塌了!呜呜,父皇,我冤枉!”
李庆治的神情很複杂,像是想吃了她一般,笑容扭曲得不像样子:“叫什么冤?谁都可能谋害宗室,但你不可能啊,你是长公主,我们一国的至宝。”
李知雪被辣得眼睛都睁不开,泪眼娑婆:“真的吗,那彻查还我清白了。”
李琰威严的目光扫来,李庆治几乎咬碎了牙,他在病床上还要回答:“儿臣当然相信皇妹,父皇,请让儿臣负责查!”
李知雪嘤嘤嘤:“我们彻查!这事关我的名誉,烦请父皇下皆,请玄羽司花忆花大人吧。”
李庆治的眼神,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他笑了:“听说皇妹天天往玄羽司跑,你真信任花大人。”
李知雪盯着李庆治的神情,他明显不知道花忆,就是酆楚泽,与他有不共戴天的恨,他只是本能上感觉到不妙。
玄羽司是开国设立,只听于令皇上,是皇上的耳目,能越过司法行使职权逮人,任何人进去就没有吐不出的祕密,令人闻风丧胆。任何皇子过于亲近玄羽司指挥吏,都会被猜忌。
但李知雪只是公主。
果然,根本不需要李知雪,她单单无辜地瞪着眼,脸上可谓三分惊讶,又有三分伤心最后是四分痛心。
李琰打断:“够了!”
李琰满脸怒容,他好像看明白了这场闹剧,又好像没有看明白,谁都不能看穿这位九五之尊的心思。
李庆治吓得连滚带爬,竟然拖着伤肢想要下跪,再看李知雪挺直的腰背,她的眼神仍然清明,李琰失望地摇了摇头:“玄羽司今日不在猎场,让太子查。”
“谢父皇!”
不同于李庆治狂喜,而李知雪一怔,一颗心直直地掉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