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农绞尽脑汁地想着,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家的门口?
他也许是现在年轻人中很流行的摇滚歌手,也许是什么热衷传教的嬉皮士环保组织,更糟糕的是,如果这个人和他的外甥相谈甚欢,他甚至有可能是“那一类人”。
佩妮悄悄地拽了拽他的衣角,哆嗦着朝他做了一个口型。弗农认出来,她说的是“逃犯”这个词。
再往门口一看,他立刻就认出来了。男人果然是去年夏天电视中反复播报的被通缉的逃犯——罪大恶极、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叫什么布莱克的毫无理智的疯子,波特家那个男孩的教父。
弗农僵硬地把手伸到扫帚间里摸索。他记得哈利·波特从这里搬出去后,他把跟客户打过一次就再也没动过的那套高尔夫球棍放在了这个扫帚间里。
小天狼星就在这时注意到了相互依偎着站在走廊里、满脸惊恐地瞪着他和哈利的德思礼夫妇。
他挑了一下眉,暂时停止了与哈利的交谈,接着朝弗农抬了抬下巴,挑衅似地笑着问:“你愿意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吗?”
弗农乍然对上那双深邃、漠然而极富野性的灰色眼瞳,就好像是被猛兽盯上的可怜家畜,动都不敢动了。
大白天的,谁都可能看到有这么一个可疑的男人站在他们家门口。任何一扇窗户后面,都也许有人在暗自窥视、私下议论。
这是他绝不愿见到的场景。
说实在的,弗农宁可允许小天狼星踏进自己家门,也不想让他像现在这样大大咧咧地站在自己家门口,还友善地朝路过的拄着拐杖的老太婆挥手问好。
但要让他主动开口邀请这个男人进来,他也实在是张不开嘴。
弗农的脸涨得发紫,嘴唇蠕动着,好像喘不过气来,马上就要窒息了。佩妮紧紧地搀扶着他,手臂也在不自觉地发抖。
所幸小天狼星本也没打算等他回答,果断地迈开长腿踏上了门口的台阶。
他从弗农身边挤进屋子里,还颇客气地对佩妮点了一下头,一边兴致勃勃地环顾着德思礼家的布置,一边对哈利说:“带我参观一下你住的房间,怎么样?”
哈利忍着笑关好门,也学着他的样子从姨妈和姨夫旁边挤过去,领着小天狼星往楼上走。
“别担心。”跟在他后面上楼的小天狼星悄声说,“你生日一过,我就来把你接走。”
“那之前你每天都能来吗?”哈利满心期待地问。
他把自己住的小卧室的门推开,让小天狼星进去,又把门在自己身后关好。
小天狼星一进去就把挎在右肩上的那个帆布背包扔在床脚,自己则坐到了他的床上颠了几下。似乎是对床的柔软度还算满意,这才抬起头来打量这间小卧室的布置。
“我每天都来。”他跟哈利保证,顿了顿,又带着些歉意说,“我可能不会一直都在,但你需要的时候,我肯定会立刻过来。”
这已经足够好了。哈利感觉到心里轻松了很多。
“在魔法部澄清我是无罪的之前,我最好还是别经常出现在别人的视线里。”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说,“也许会变成狗在附近的街区转转,你等会儿可以带我去看看你常去的公园。我平常就在那儿等你。”
“你也用不着总呆在这儿。”哈利说,“如果你有别的事要做的话——”
“别管我了。”小天狼星满不在乎地挥了一下手,“反正邓布利多也安排了人24小时看着你,我只不过是每天都会来值班——这就是最要紧不过的工作了。”
“24小时看着我?”哈利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忧虑地说,“有必要吗?”
“邓布利多亲自把你从伏地魔那儿带回来,谁都知道他有多看重你。”小天狼星说,“事到如今,假装他对你毫不关心也没有必要,所以才更要让他们知道,你被保护得很严密,有什么动作之前,最好先想想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