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为何不直接杀了你,要把你送来这里?”
韩维道:“他从我身上拿走了金丘令,可能忌惮黄陵侯才将我送来这里,借国君之手杀我。”
“你知不知道,黄陵侯并不想帮你?”
他苦笑道:“猜到了,我也从来没指望他能除掉李偃,只希望借他的身份重审南螺珠案。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挺过去。”
“我绝不会让你把命丢在此处。”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小吏,对申棕道:“郭大人请二位离开此处。”
乔临溪起身指着韩维对两个狱吏低声说:“你们看清楚此人,他是蒙冤下狱,在他未定罪之前好生照顾他,该喂药就喂药,该喂食就喂食,我也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是暗地里还是明面上,只要他逃得性命,我一定有重赏。”
一个狱吏斗胆问:“要是被旁人知道我们精心照料一个重犯,是要被处罚的。”
临溪道:“你转头看看,这里只有你们二人并无旁人,我相信这点小事你们绝对能做好。国君没有下令让他死,他若是死了,只怕你们的处罚要比照料他活着更严重。”
“你要赏我们什么,好歹让我们有个决心。”
“每人二十金。”两个狱吏皆不敢出声,暗暗思量这个将死之人需要哪些药。
吩咐完后转身要和韩维告别,他笑说:“你越发威风了。”
她低语道:“我要回去了。”
韩维艰难的抬起手抓住她的衣角道:“不要胡来。”
她拿下他的手又从眼中掉下泪:“一定好好养伤,你这副模样让我心如刀割。”说罢毅然转身离开。
韩维望着她从小门消失的身影,低声哀求:“五妹,你不要走。”
三日后将对韩维用刑,乔临溪回宫后伫立在窗前盯着庭院被晒蔫的树叶发呆:“只要国君收回对他的惩罚,我做什么都愿意。”她突然盘起头发束紧绿稠发带,扎紧腰带和袖子,一身利利索索打扮,不想再拘泥于宫中繁琐的规矩和宽大不便的衣着,依自己性子而来,这样她更好动手。
她到清和宫时,熊饮浓正在此处歇息,穗儿公主和两个公子坐在他两侧习字。穗儿公主一见临溪就飞快地从垫子上起身扑过来。
熊饮浓依靠在榻上漫不经心的抬起头问:“你进宫这几日就第一天匆匆忙忙见过寡人,寡人还有很多话没请教你就溜了,看来你是比寡人还忙啊。”
乔临溪爽朗笑道:“哪里敢让兄长请教。”
“回姚府住段时间,你就满足了?不闹了?”
“还要多谢兄长的体量。”她在国君左下首找个位置随意坐下,对穗儿公主说:“好好练字,写的好了姑姑带你去骑马。”两个公子也齐声道:“姑姑也带上我们俩。”
“那就低头认真写。”她转头问熊饮浓:“兄长,谭昭犯了什么法要受此大辱?”
熊饮浓从榻上坐正身体:“寡人正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提此事。让你回姚府是让你散心,可不是让你在外制造流言蜚语,使街头巷尾都去议论你的不检点。”
乔临溪强压心中怒火,问:“兄长你是亲耳听见,还是有人道貌岸然在我背后说三道四?我在家中这么久,竟不知有与我有关的流言蜚语。我清清白白一个人遭人诬陷诽谤,兄长不但不为我止住谣言,反倒对他人的说的话深信不疑。”
国君道:“谭昭与你什么关系?”
她冷笑道:“记得刚进宫时,知道你寻回我公主身份只是为了让我嫁去韩国,那时候我在你面前说过,我在宫外生活十几年,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亲人和意中人,你根本就不听,定要我斩断与外面的一切,哪怕是这次回姚府,还逼的我用性命去换。”她顿了顿,发自肺腑的说:“谭昭就是我的意中人。”
熊饮浓听到她最后一句时明显的震惊一下,还从未在一个女子口中听到这样直白、刺耳的话,眉毛随脸上的愠色抖动两下:“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