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全部都要更换,这用了多久啊木板都磨穿了,一不小心会造成严重事故,头上的吊灯也要更换,上面的铁锈已经堆积到连麻雀都没办法落脚。”大建筑师指点江山,剧场经理谢赫祖拜尔拿着纸笔将一处处需要整改的地方都记下来。
“不行,果然还是全部拆了重建更符合美感,”卡维一拍掌心,无视了经理的哀嚎,像个暴君一样拍板落定一切事宜。
“呐,妮露小姐,你看,我就是个负责掏钱的,怎么拆怎么修,那都是卡维说了算,其余的可是半点都插不上手。”红发的小姑娘焦急地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卡维每指出一个要休整的地方,她就像个被抓住耳朵的兔子一样跳一下。
“可是您买下剧场,难道是送给卡维先生拆的吗?”妮露大为不解,实在难以想象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钱多到当柴烧。
“我也不想啊,可是剧场真的破烂到没办法看,在这样的场地上演出,即便剧目再精彩,观众也很难从简陋的环境中找到代入感吧。”
我略微一摊手,表示实在爱莫能助,一想到纳西妲要挤在这样简陋的剧场里看演出,我就莫名地有种按压不下去的愧疚感。
“我十年前在枫丹跳舞时,舞室的地板就已经是黑墨晶的了,相比之下,祖拜尔剧场的……已经不单单是不能看的问题了。”
“话是如此啦,但是剧场要养活我们,也挺不容易的,”妮露不好意思地挠挠下巴,敏锐地捕捉到话里的重点:“您以前也跳过舞吗?”
红发的少女满脸好奇,枫丹,那是个她没去过也不了解的地方。
“在枫丹,无论是舞剧还是舞蹈,都只在正式的社交场合使用,对枫丹大部分的女孩子们来说,跳舞只是帮助她们嫁入上流社会的一块敲门砖。”
见她一脸雾水,我详细地为她解释:“虽然枫丹有着正义之国的名号,但是国内贫富差距明显,阶级割裂严重,长得漂亮又出身贫苦的女孩大多会选择找个有名气的的剧团混个名声帮忙养家,最好的情况下是遇见个人傻钱多的贵公子结婚。”
“而对于出身富庶的女孩子们来说,跳舞,只不过是为了受人追捧,享受玩弄人心的快乐罢了。”
“那您呢?”小姑娘的眼睛晶亮亮的,好奇得过分。
“我妈妈喜欢。她第一次做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见别人说跳舞的女孩子都漂亮,说什么都要强压着我学。虽然我跳舞的天赋不及学武的万分之一,但是她看着我摆弄手脚倒也挺开心的。”
后来我果真如她所愿长成了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她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了。
我敛了敛心神,伸手轻轻戳了戳小姑娘的额头,戳得她歪倒一旁,捂着额头眼泪汪汪。
一旁的卡维盘点了一番需要改动的地方,将公文包夹在腋下,转头看见经理愁眉苦脸地蹲在角落里念念有词:“不仅剧场要被拆了,妮露还被拐跑了,我对不起大家啊。”
大建筑师十分不解,但是选择了尊重对方,于是他拍拍谢赫祖拜尔的肩膀,十分好心地安慰对方:“想开点,等胭棠忙完了和贤者们的合作事宜,你会发现不仅是妮露被拐跑了,你全家都在给她打白工。”
谢赫祖拜尔有些心梗,他反问道:“您这么了解,是因为也干过同样的事情吗?”
不论妙论派之光有多么精彩绝艳,但对于人心和商贾之道,可谓是一窍不通。
卡维沉默了,想起自己是怎么建了个卡萨扎莱宫还把自己了搭进去。两个难兄难弟对视一眼,相看两凝噎,唯有泪千行。
金发建筑师抹了把脸,再三告诫自己要离居心叵测的商人们远一点,然后挤到胭棠身边去,一头扎进女孩子们的聊天话题:“我们晚上该吃什么?”
晚上吃什么,这是个好问题,从上学时期开始,我们就在考虑每天晚饭吃什么,毕业这么多年了我们还在考虑晚饭吃什么,简直毫无长进。
于是我委婉地建议,要不要去市场看看。